孔茹见辩解不成,很稀罕地放软了话道:“我是走错了屋子,以为那是我自己的房间呢,所以才想要拿几样东西,并不是有意的。”
这话比方才那个解释还不靠谱,住了这么天的屋子还能有认错的?再说就算是认错,进自己的房间干嘛还鬼鬼祟祟的?
沈晚照拿起绢子瞧了瞧,淡淡道:“你可别把旁人当傻子耍了,听你这话人都要笑破肚皮,但凡脑子好使的哪个会信?”
她思忖片刻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进我屋子偷拿东西,只要说实话,我可以把这事儿没过去。”
第63章
孔茹本也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人物,张嘴欲要告密,但想到安王世子的威胁,慌乱之下又把嘴闭上了。
她这时候脑子终于长了点,沈晚照最多把她交给师长,大不了把她关几天禁闭,反正就是喂猪养鸭,她都快进去习惯了,但得罪了殷怀周可就没那么好打发了,谁知道这帮宗室子弟能干出什么来?
她念及此处,便咬死了不松口:“就是我瞧你不顺眼,所以想进去拿几样紧要东西让你着急,想整治整治你,你要告状便告吧,有本事下回别让我找到你的把柄!”
这话跟她平时没脑子还嚣张跋扈的形象意外吻合,倒也没人再生疑。
只沈晚照仍旧不信,一个平时真是自己做了坏事的都要攀诬旁人的,如今怎么痛痛快快就忍下了?
不过孔茹宁死不承认,她也没有其他法子:“那就交给谢师,让他处理吧。”
谢师知道这事儿之后气了个仰倒,山河书院自成立以来,大部分学生都是越改越好,只有少部分人不但没有变好,反而品行行为越发恶劣,简直是屡教不改,孔茹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口出恶言,构陷同学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染上了偷东西的恶习,简直是冥顽不灵,谢师气得捶胸顿足,恨不能没教过这个学生,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毁于此处了吗!
他先是让人把孔茹两只手各打了三十手板,然后又扔到禁闭的地方里,不但这学期的假期没了,而且不到冬假是甭想出来了。
孔茹事件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沈晚照暂时忘了首辅几天没来,开始琢磨起孔茹这么干的深层目地,可惜联想能力没那么丰富,等她渐渐把孔茹忘到脑后,又开始对首辅害相思的时候,谢师宣布,首辅来了!
所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大抵就是这种感觉了,沈晚照虽然没这么夸张,但每天吃饭睡觉的时候也得想个五六遍。
大抵是心灵相通,首辅一来就给众人放了半天假,让沈晚照得了空闲,趁着众人疯玩的时候去约会啦!
她刚走到首辅院子边,就见院门大敞着,温重光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冲着两杯香茗,他遥遥道:“进来的时候把门带上。”
沈晚照左右看了看,见周遭就自己一人,果断进了院子带上门,笑吟吟地道:“你后脑勺长眼睛了?”
他含笑把一杯茶搁在对面,示意她坐下:“你可以理解为,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晚照装逼的毛病又犯了,坐在他对面托起茶盏,先是轻轻嗅闻,然后轻啜一口:“好香,上好的雨前龙井啊。”
温重光:“……”这明明是普洱。
他想归想,还是违心附和道:“正是,你喜欢就最好不过了。”
首辅这么瞎掰良心不会痛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好吧其实在沈晚照的嘴巴里,不管什么红茶白茶绿茶,什么普洱毛尖乌龙都是一个味,由于雨前龙井的出场率最好,所以她贸蒙了一个,没想到还蒙对了,不由得心中暗喜。
作为一个把茶当水喝的人,也不能对她要求太高。
沈晚照对自己还有点自知之明,蒙对了之后再不敢显摆,将茶一口饮尽,忽然眨了眨眼道:“其实我有点嫉妒谢师。”
温重光笑着把茶具整理好,又倒一杯给她:“为何?”
沈晚照嘟嘴卖了个萌:“每次你要是回来,他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话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了,不过他却很受用,柔声道:“好,下回第一个告诉你。”
沈晚照高兴之余又被自己给酸倒了牙,觉得两人恋爱的酸臭味都要飘出院子了,原来最鄙视的虐狗大军,没想到现在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他早就察觉沈晚照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有时候会走神的毛病,不过他也没打断她的思路,含笑静静地欣赏她时而皱眉时而傻笑的娇憨情态。
她终于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转了话头问道:“你吃饭了吗?”
他笑看她:“我一路赶过来,还不曾用饭。”又问道:“你要给我做吗?”
沈晚照直接无视了后半句,积极提议道:“要不要去食间吃?”
他笑着瞥了她一眼,有些嗔怨的意味,怨怪她不解风情,不答反问:“你会做饭吗?”
沈晚照踌躇片刻,缓缓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尝试了,会出人命的。“
沈晚照就是传说中做饭会炸掉厨房星人,上辈子她妈在她做饭的时候被浪了无数燎泡之后,终于放弃了教她做饭。
这辈子玉瑶郡主也考虑过要不要让人教导她厨下的事儿,但转念一想,自己都不是个会做饭的,日子不也照样过了吗?反正以后也不可能把她嫁到让她亲自下厨的人家,于是也就没让她受这份罪了。
温重光:“……不要妄自菲薄。”
沈晚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让我亲自下厨,你不要后悔啊。”
温重光:“……”他现在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自信了。
沈晚照决定弄点简单的,给他下碗骨头汤面试试,厨下那边听了吩咐立刻送了一锅骨头汤和擀好的面条,以及各样配菜调料过来。
等水开了面条下锅,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放了第一把面条等了会儿,又觉得有点少,于是又抓了几把面条下去,手忙脚乱地给放好调料,用长筷子把面条捞出来。
温重光脸上保持不变的微笑,看着这碗几乎没有汤只有面的骨头汤面,仅存的汤汁还是狰狞可怖的黑褐色。
沈晚照来兴致了,催促道:“快尝尝看。”
他沉吟道:“跟我想的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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