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心疼啊!
别人家的孩子五六岁最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过家家活泥巴,可自家的孩子却活得那般辛苦,煮饭洗衣,料理家务,还有照顾她。
许怀沙无疑是最懂事的孩子。
所以,流年更不想他涉险。
至于易峥,她心里若说沒半点埋怨那是假的,可想想就一释然了,如果自己不是炸弹而是得了绝症,她能怎样,难道要拖着心爱的人陪她一起死,让他殉情!
她沒那么傻!也沒那么固执!
只希望易峥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就是了!
所以,这种默默等死的滋味,虽是难受,但不至于让许流年怨天尤人。
若真的要怪人,哪只能怪自己太笨,着了人家的道,胆子忒大了点,居然一个人跑回卧室还给人绑了个炸弹。
所以,许流年很安静,沒有囔囔,沒有哭泣,只是淡淡地数着时间,希望易峥带着小奶包能顺利杀出去。
而易峥带着小奶包走出卧室便往门外走去。
易峥动作并不急迫,但是却很迅速。
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沒对易峥产生丁点作用,小奶包开始挣扎抗拒了:“喂,易峥,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不想拦着你跑,但放我下來好不好!”小奶包又是叫囔又是踢蹬,奈何此刻的易峥淡定如一尊石佛,面对着小奶包的反抗纹丝不动,小奶包见挣扎到最后,易峥还是不让,都直接开始咬了,恶狠狠的。
他牙齿利,力气也不小,夏日衣服又单薄,这一咬,便是满口的血腥。
易峥今日特意换了白色的衬衫和西装,可这时候染了血液,血腥得很,衬托着一张冷酷的脸,在那妖娆的火海和烟海之中,冷峻和华丽。
今夜的易峥,少了平时的风流恣意,全然一副冷酷煞神的味道,令人望之心惊胆寒。
小奶包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却扭不开易峥的束缚。
他气到睚眦欲裂,眼眸鲜红,本是坚强的男孩,可这时候眼底居然有泪意。
他不是不贪恋生命,只是,如何能放得下许流年。
看着他长大,他看着长大的许流年。
许流年那般的努力,却要这般出师未捷身先死,何其悲凉。
小奶包再也无法克制一般,他抽出手枪,直抵易峥的额头,扳机扣动,只要他一用力,他的生父便会即刻生死:“放开我!”
三个字宛若野兽悲哀的嘶吼。这个男人,是教他用枪的男人呵!
可当时是否想象过,今日他会用他教会的枪法直指他的眉心。
赤果果的威胁!
似乎打定主意八风不动的易峥笑了,一路冰冷的面庞,陡然一笑,如冰雪初融,潋滟出绝世的清美。
他淡淡道,眼眸中沒有恐惧,相反,一眼的欣赏:“是我儿子!”
说完,他便将小奶包丢给一旁云里雾里的龙太一,他淡淡交代道:“五分钟,带着他撤离这栋小区!明白?”
龙太一再怎么不开窍,看着易峥身边沒有许流年也意识到事情有变。
难道人质被误杀了!
只是二哥枪法齐准,最心爱的女人被误杀,那绝无可能。
那么,为什么?
龙太一沒敢问,但是本能的收起那纨绔愣头青的做派,严肃道:“保证完成任务!”
易峥笑笑,转身,上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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