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要兜这个圈子?”
赵令询耐心解释道:“皇后方才之言,刻意往圣上被支走上引。若是我没猜错,她是想把这件事,归咎于六皇子出事,她想把宁妃拉下马。”
储君之争,赵令询已替她做过分析,大皇子已不被圣上所喜;四皇子其母虽是贵妃,但在朝中毫无根基;眼下只有六皇子,是争夺储君之位的人选。
沈青黛一身冷汗,没想到一场随随便便的谈话,背后竟有如此深沉的算计。
赵令询安慰道:“你只是说出一种合理的可能,就算皇后借你之口,把这件事往宁妃身上引,那她也要有证据才行。”
怪不得赵令询让她不要再插手此事,后宫那些争斗,的确不像破案这么简单。
沈青黛还是有些不放心:“那留行门呢,他们想方设法混入后宫之内,必有图谋,难道就不管了?”
赵令询想了想:“你一眼便认出留行门的人,想必对他的样貌记忆深刻。不如去找谢无容,根据他的眼睛,大致画下他的相貌。这样,我便可根据他的容貌,私下在宫内查找。”
沈青黛喜道:“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明日我便去找他。”
赵令询不动声色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吧。”
中亭司门口,日光倾泻,照在门口金灿灿的牌匾之上,一众人等整整齐齐地站着。
施净远远看到赵令询的马车拐了进来,他转头说道:“来了,来了。”
赵令询一下马车,就见众人齐刷刷地站着,只是笑笑,掀开帘子。
沈青黛从车上跳下,看到整整齐齐的众人,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热天的,都赶紧进去。”
清亮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柔和,透过清爽的晨风,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方才还闹哄哄的众人一下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施净扯着头发,上前摇晃着沈青黛:“我的天爷啊,你还我沈青。”
沈青黛一拳捶在他肩头:“晃什么,手拿开。”
赵令询扯过施净,对着众人道:“都进来吧!”
众人望着沈青黛的背影,个个捶胸顿足。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我听她那声音,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造孽啊,我的沈司正啊……我还是别扭。”
“弟兄们,我觉得,我还是要适应适应。”
众人正议论纷纷,只见施净轻快地跳了出来,用手撑在门边,扶着额头,扬起下巴。
“诸位,沈青方才说,弟兄们辛苦了,稍后请诸位到乐仙楼用膳。”
短暂的沉默。
“其实想想,也没那么别扭。”
“是啊,声音听着,比之前顺耳多了。”
“就是,其实吧,根本用不着适应。”
……
从乐仙楼出来,沈青黛便赶回府内,这个时辰,兄长应该已经回了家。
往日她都是从后门溜回去,今日,她终于可以从大门回了。
“站住,谁啊?没看到这是沈府,不看看就往里闯?”
沈青黛十分尴尬地仰起头:“是我,你们侍郎的妹妹,沈青黛。”
守卫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小姐,奴才眼拙,没认出来您。”
沈青黛挥挥手,快步跨了进去。
回到后院,翠芜拉着沈青黛看了一圈,确认她无事,抱着她大哭。
沈宗度听闻沈青黛回府,忙亲自过来。
“妹妹!”
不知是不是跑得过于急了些,他嗓音有几分嘶哑。
沈青黛缓缓回首,一树鲜红榴花映衬下,没了往日的娇弱,显得愈发明媚夺目。
沈青黛眼中泪光点点,轻声道:“哥哥,对不起。”
沈宗度红了眼眶:“说什么对不起呢,是哥哥不好,没有照看好你,让你无端受了这么多苦,还险些在宫中出了事。”
沈青黛摇着头:“不,是我不好,没有对哥哥说实话。”
她哽咽着:“起初,是我不了解哥哥,不敢说实话。后来,我是想坦白的,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沈宗度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傻丫头,没事啦,不哭。”
沈青黛想起哥哥在朝堂之上,毫不犹豫地为自己辩护,心头又是一热,忍了许久的委屈与辛酸,瞬间爆发出来,哭个不停。
沈宗度突地便笑了:“朝堂之上,你张牙舞爪的,怎么变小哭包了?”
沈青黛依旧不放心,拉着沈宗度的衣袖再三确认:“哥哥当真不怪我?”
沈宗度温声道:“令询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是很震惊。因为我的确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女扮男装为官。当我知道,你就是近来京中连破数案的沈青后,哥哥只有骄傲。我的妹妹,是个了不起的人。”
沈青黛听罢,这才止住了哭。
两人到屋内坐定,翠芜命人准备好茶水瓜果。
沈宗度剥了几个荔枝递给沈青黛,又命人去好好准备晚膳。
“你在宫中之事,我只听令询粗略提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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