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陆掌司过来,立即一哄而散。
沈青黛赔笑道:“掌司说笑了,离了您,还是中亭司吗?有您在,那才是中,才是正。”
陆掌司瞥了她一眼:“你瞧瞧你这个身板,瘦不拉几的,改天跟着赵世元练练。破个案子就休息,都什么臭毛病,以后给我改改。一大堆事呢,你休了留给我做吗?”
沈青黛陪着笑:“是,掌司教训得是,不然今日我就不去了,留在司内整理案情?”
陆掌司眉毛一挑:“初见时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愣头青,没想到,竟是个小滑头,竟敢拿圣上来压我。我提醒你,见到圣上,给我放机灵点。”
沈青黛点头应下。
赵令询走到她身边:“走吧,别误了时辰。”
马车轧过天街,缓缓驶向皇城。
沈青黛多少有些紧张,赵令询则随意坐着,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沈青黛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真是好茶,可惜施净喝不到了。他若在这里,你这一壶怕都不够。”
赵令询随口道:“今日进宫,家里解了我的禁,母妃特意让人备了马车还有茶点。我趁着他们不备,已经偷偷藏了一些,一早便拿给他了。”
沈青黛愣了一下,止不住笑了,这才是那个她熟悉的赵令询嘛。
沈青黛眉梢扬起:“怪不得方才施净一脸喜气,我还以为他捡钱了呢。”
虽是这么说,可自古槐村的案子以来,他们三人一直同进同出。几个案子能顺利结案,少不了施净出力。有难同当,有福却不能同享,她心内多少有点遗憾。
赵令询接过茶杯放下:“昨日你不在,信中不好说清,此次圣上召见,没有那么简单。”
沈青黛抬眸认真听着,她虽擅于推理查案,可对官场之道却知之甚少。
“你是说,圣上召见,不是因为咱们查了几个案子,特意嘉奖。”
赵令询摇头:“寻常查案还惊动不了圣上,昨日收到圣上口谕,我便猜想和近日留行门的举动有关。于是我去了一趟镇抚司,结果王千户告知,周方展被圣上派了出去,已经多日未归。周方展留下口信,说他已经查到留行门的踪迹。”
沈青黛点头:“原来如此。”
赵令询看她愈发不安,笑道:“我只是让你有个准备,你不用太紧张。圣上待人宽和,你有话直说便是。何况,我也在,你放心。”
从西直门下车入宫城,抬眼望去殿宇重重,朱墙黄瓦,尽显天家威严。
沈青黛跟在赵令询身后,穿过几道宫门,走在长长的夹道上,两侧冰冷的高墙让她无端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沈青黛累得弯着腰:“赵令询,还有多久啊?”
赵令询指着前面一处殿宇道:“前面就是御书房,很快就到了。若是累了,我扶你吧。”
说完,就上前搀扶着沈青黛。
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侧目,沈青黛自觉有些不妥:“我还是自己走吧。”
赵令询也不再多言,缓缓行在前面,不时回头看她几眼。
到了御书房门口,一个宦官早早等在那里,看到赵令询,满脸堆笑地迎着他们到内殿等候。
等了片刻,只觉殿外一阵响动,两人忙起身。
皇帝身穿常服走了进来,沈青黛只略扫一眼,便觉有些亲切。
皇帝眉眼同赵令询实在有些相像,就是脸型圆润些,眉宇间温和了许多。
当今圣上继位已有二十余载。继位时,大宣已是国富民强,海晏河清。故圣上继续采取前朝休养生息政策,虽是守成,但这些年也是稳稳当当。
皇帝坐定,对着跪在地上的沈青黛道:“起来吧!”
沈青黛起身,站在一旁等着皇帝问话。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竟然是这么清秀的少年。”
说完又看了看一旁的赵令询,见他们站在一起,风华正茂,英姿勃发。
皇帝叹道:“一见到你们,才知我是已经老了。人老了,不服老不行,许多事,还是要让你们少年人去闯一闯。”
赵令询道:“圣上春秋鼎盛,我们不过还是黄毛小儿,办事难免不太周全,仍需圣上提点。”
沈青黛虽不懂为官之道,可皇上的潜台词,她还是听出来了。
赵令询猜的不错,圣上大约是要派差事给到他们。
皇帝笑笑,朝着沈青黛道:“你这身量不大,能力倒是不小。朕听说,自你进入中亭司,破了几个案子以来,中亭司在民间地位大有恢复往昔盛名之势。以你的能力,做个小小司正,觉不觉得屈才了?”
沈青黛忙道:“圣上严重了。为官者,当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民。世子在中亭司尚不觉得委屈,何况微臣呢。”
皇帝颇为赞赏地点点头:“既不觉得屈才,那不知你怕不怕辛苦?”
沈青黛肃然垂手:“苟利国家,不辞辛劳,虽苦尤甘,维愿家国太平。”
皇帝目光深沉:“好一个家国太平。谌儿,你们听着,周方展已经查实,留行门意图拉拢腐蚀朝中大臣。他还查到,留行门很可能豢养私兵,图谋不轨。这些年留行门曾在两处有过明显的活动和痕迹,一处是登州,他已经暗中前往查探。另一处,则需要你们暗中察访。”
赵令询疑道:“不知是何处?”
皇帝缓缓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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