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移开,地上确有一些细碎的粉末,若不是趴在地上看,还真不好找。
施净蹲下身,方一伸手,沈青黛忙递了一张纸过去。
收集好地上的粉末,施净拿到跟前,细细辨认。
“没错,是五石散,可这能说明什么?”
“若服用过量的五石散,势必受到影响,可第二日便是雅赏宴,梦柳公子不可能会服用。”沈青黛看着桌上的瓷瓶,又转向五石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误服了五石散。或者说是被骗着,服用了五石散。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就打翻了瓷瓶,瓶子里的五石散,应该也就是那个时候撒了出来。”
施净道:“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有没可能是他不小心撒的?”
赵令询接道:“不会,沈兄方才说过,第二日是雅赏宴,他不会服用五石散,自然不会把它拿出来。”
施净懂了,也就是说,杜禹秀是着了别人的道,等到发现的时候,惊恐之下,摔碎了瓷瓶。
“可若是服用过量的五石散,杜二公子不会没察觉,也就是说,他并未全部服用。那这样的话,他就不是死于五石散。”
沈青黛点头:“没错,看来还真的让杜家大夫人说着了,杜二公子的确死于他杀。”
想清楚这层,三人便离开画室。
正如之前的推断,现在杜家的几人都有嫌疑。
还未到正厅,管家就慌慌张张跑来。
“几位大人,不好了,门外打起来了,还要劳您们前去看看。”
三人走到门口,只见两个年轻的男子,你一拳我一脚,正扭打在一起。
杜禹华在旁呵斥几声,却根本无用。
沈青黛问:“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打起来了?”
管家看着两人回道:“那个穿黑衣的狗东西,自我们二爷名气日盛以来,屡屡造谣污蔑。前些日子,他趁着二爷出门,身边没有几个人,往二爷身上扔臭鸡蛋。对了,他还时常在不同场合辱骂二爷。”
沈青黛微微蹙眉,这人瞧着也不小了,怎么如此轻率。
“那个灰衣的,倒是一直敬重二爷,就是……敬重得有些过分。他时常跟踪二爷,有几次都给二爷吓得不轻。他这个人,最容不得别人说二爷半句不好。”
赵令询冷言瞧着两人,并没有上前。
灰衣男人高马大,很快占据上风:“梦柳公子已经身故,你还揪着不放。再敢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黑衣男虽然被压制,却丝毫不惧:“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杜禹秀就是徒有虚名,沽名钓誉之辈。大宣的画圣只有一位,只能是莲衣公子。”
沈青黛:“……”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经典问题。
若是谢无容和杜禹秀同时掉进水里,她到底要救谁?
第22章蜉蝣之羽06
若是谢无容和杜禹秀同时掉进水里,她到底要救谁?
这个曾经致命的问题,随着梦柳公子身故,一切都戛然而止。
杜禹华脸色铁青,也不顾中亭司的几位在场:“去,去把他的嘴堵上。”
几个家丁慌忙上前去制住黑衣男人。
灰衣男子见死对头被按着,呸了一口:“就应该把他抓起来,跪在梦柳公子灵前忏悔。”
“你也闭嘴!”杜禹华依旧没有好脸色。
他转向赵令询:“让大人见笑了,照理不应当在大人们面前动粗,可今日舍弟身故,实在不忍再让他亡灵受此打扰。”
沈青黛抢道:“应该的,应该的,逝者为大。”
赵令询自然不会驳沈青黛面子,只是淡淡道:“杜大公子,方才在画室,我们发现有些疑点,还要府上配合,恐怕要在府上走动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禹华点头:“大人随意,我也想早日查出缘由,给舍弟一个交代。”
赵令询锐利的目光扫过门口的两人:“他们两个,一并带下去审问。”
正厅被用来布置灵堂,两人被带到偏院。
赵令询坐下,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摆,这才发话。
“知不知道,当街斗殴要被抓起来打板子?”
黑衣男一听,抢先道:“大人,是他先动的手。”
灰衣男冷笑一声:“还不是你鬼鬼祟祟的。大人,他之前就屡次中伤梦柳公子,还曾当众烧掉梦柳公子的画像,口口声声说要让梦柳公子好看。梦柳公子这次不幸,他恐怕难逃干系。”
这两人,一个是杜禹秀的狂热追随者,一个是他的极端厌恶者,赵令询肯管这个闲事,无非是想从两人口中探到些蛛丝马迹。
“你今日为何在此?杜二公子人都死了,你还跑过来凑热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黑衣人头狠狠地盯着灰衣男:“我听闻杜禹秀死了,只想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谁知道碰到了他,他一见我,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打。”
灰衣男子辩解道:“大人,别听他胡说,是他做得实在太让人气愤。若他过来看看也就罢了,可他确认梦柳公子的变故,竟然在门前放声大笑,这让人如何忍得下去?”
这次沈青黛都觉得黑衣人确实有点过分,人都死了,还做如此狂悖之举。
赵令询摸摸额头,这些鸡毛蒜皮,他听着委实有些厌烦。
沈青黛实在不解黑衣男子的行为:“你为何对梦柳公子如此大恶意,就因为喜欢莲衣公子?”
黑衣男子微微一低头:“喜欢莲衣公子是其一,主要还是看不惯杜禹秀的小人行径。”
小人行径?沈青黛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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