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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瞒各位姐姐,我也想离开这承恩殿,自打来了这儿,我总是怕陛下瞧我不顺眼,我这脑袋便没了……但若是出了宫,我也没处去……”
“这……要不,你去求求九思公公,这事儿是九思公公分派,你求他把你安排去行宫那边,修葺行宫的活虽累了些,但想来那边没主子住着……”
宫女这边吹了灯、躺在被子里彼此说着小话,太监那边屋子里也差不多情形。
“还望陛下明日仍是这般菩萨心肠,我这脑袋还想多保些日子啊……”
“可小声着些!叫外面的侍卫听见了,治你个妄议陛下的大不敬!”
“唉……进宫之前,我寻思着我怎么着也得爬到陛下跟前做个大太监,这进了宫之后,我这……若是这次能被指派去行宫,便再好没有了。”
……
兰微霜夜里退了热,第二日清晨便醒了,就是身体乏累,他也懒得动弹,就在寝殿里养了三天没出去。
这三天时间里,宫里一半的宫人被安排出了宫,九思这事儿做得还算人道,反正先按自愿原则,完了还有空缺再他来安排。
出宫的人里,有家愿意回的就回家去、领了出宫例银和文书,从此就和皇宫没干系了。
剩下的都被安排去了行宫,反正行宫那边大,而且推了重建需要的人手多,拨银子的户部乐意这批人过去干活、省点钱,督造的工部就难免头疼,毕竟建宫殿不是这些太监宫女擅长的活,还得重头教。
期间,礼部的人倒是有话想说,觉得兰微霜突然赶这么多人出宫是小,宫里宫女太监太少了、有失皇家颜面是大,但兰微霜养病,一概不见人,礼部尚书不敢强硬,只得憋闷在心里。
此外,还有就是谢缘君。
兰微霜说了叫他来罚跪,他就老老实实日日都来,不过除却第一日,往后罚跪时给管一顿午膳,免得人又跪晕了。
每日卯时至戌时,跪一时辰站一时辰,谢缘君就这样又过了三日,这日离开皇帝的寝殿承恩殿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实在端不起君子仪态了。
他走得太慢,差点没赶上宫里下钥。
好在出了宫后,谢家的马车就候在外面。
谢缘君被搀着上了马车,车内还坐着忧心他情况的谢照古。
“父亲。”谢缘君想要行礼。
谢照古拉他坐下:“没有外人,多此一举作甚。今日陛下还是没有理你?”
谢缘君颔首:“陛下未曾出殿门。”
谢照古看着谢缘君的膝盖,更加发愁:“如此跪下去,你这腿怎受得了!陛下难道是想软刀子磨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