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看着那只斟满酒液的杯子,复又转眼看向他,委婉地说:“……其实我也可以出门。”
“师姐,你不用再想了。”谢知予歪头看着她,语气平平,“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姜屿:“……”
倒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绝。
“可是整日待在屋里我也很无聊,我不离开宅子,你把锁链解开,我就在院子里可以吗?”
谢知予喝了杯米酒,说:“不可以。”
见他喝了酒,入乡随俗,姜屿也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糯米酒度数不高,入口回甘,喝起来不太能醉人。
虽然她没有特别留意过,但谢知予酒量似乎还不错,也不知道能不能试试把他灌醉……
这样想着,姜屿立即行动起来,拿起酒壶又给他续了一杯。
“你要是不放心,锁链解开后可以在旁边守着我,我真的不会跑。”
谢知予将她倒的酒都喝了,他半晌没有出声,眼眸微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姜屿正打算再倒第三杯,却被他伸手拦下。
“就在这里陪着我不好吗,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你总想着离开?”谢知予抓住她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锁链磕碰到桌脚,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谢知予抱着她坐在凳子上,脑袋埋在她颈窝,闷闷地说:“师姐,我爱你。”
每回一到这种时候他就要开始撒娇,姜屿习惯的同时还有些无奈:“我知道。”
谢知予却说:“你不知道。”
他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眸,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师姐,我从前不知道爱是什么,是你让这种情感诞生于我了。”
掌心覆着的心跳声如躁动的鼓点,一下又一下,狂乱急促,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我的心是因为你才变得鲜活,它是你的所有物。”谢知予拿起桌上的小刀,塞到她手里,带着她用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如果你要走,那就把它也剖了一并带走吧。”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姜屿抽出手,将小刀放回桌上,推远了些,“我没说我要走,我只是想要你解开锁链而已。”
姜屿自认为她的诉求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但谢知予似乎没太能听进去。
他的脸上闪过一瞬受伤的表情,喃喃轻语:“你不要我的心,因为你不喜欢我。”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姜屿凝视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
谢知予脑袋却越来越低,身体前倾,又靠在她肩上,拒绝沟通。
他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反常。
姜屿看看空掉的酒杯,又看看闷不作声的谢知予,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你是不是喝醉了?”
谢知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没有。”
众所周知,醉鬼都喜欢说自己没有喝醉。
姜屿捧起他的脑袋,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下:“这是几?”
谢知予眼神聚焦在她的食指上,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大脑的反应却有些迟钝。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这是师姐。”
“……”
确认了,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他好像真的喝醉了。
姜屿也没料到仅仅两杯米酒就能灌倒他,趁着他意识尚且清醒,接上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谢知予,我真的喜欢你。所以能不能先把锁链解开一下,我保证不会离开。”
谢知予看着她,问:“真的吗?”
“真的。”姜屿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我喜欢谢知予,最喜欢谢知予。”
“咔哒”一声。
锁链开了。
谢知予晃了晃脑袋,仿佛支撑不住,松开她,趴在桌上,闭眼睡了过去。
姜屿站起身,喊了他好几句,见他果真睡着了,绕回屏风后面抓起纸鹤,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她虽然来了南诏有一些时日,但成日待在屋里没有出过门,不认识路,想了想,给纸鹤注入灵力,跟着纸鹤的指引走。
院子里的脚步声愈来愈轻,直到彻底消失,静的只剩下鸟叫声。
谢知予睁开眼,直起身,透过窗户注视她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眼底沉沉。
无所谓。她喜欢自己,所以她不会跑,一定会回来的。
他当然相信姜屿,但是他无法相信其他人。
要是有人想带她离开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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