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看过本座的阵图……你看得懂?”
这话放在别人来说,可能还有侮辱之意,不过萧然多少能自动解读这种性格之人的话——对方情商太低,说话才直……如果你跟他计较,伤的是自己!
所以萧然一脸无所谓地接道:“看得懂一部分。”在长辈面前,稍微谦虚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谁知他话音刚落,崇法道人就微微抬手,他乾坤袖中飞出一个香炉大小的石盘,在萧然面前瞬间变大十倍。
萧然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能够变大变小的沙盘。
——这是要考校他的意思吗?
果然,崇法道人随即开口道:“画几个出来看看。”
这当着原作者的面,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差错,恐怕就尴尬了……不过萧然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记阵图、画阵图,这种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情,如果还能出错,那他元婴就白做了。
该在长辈面前表现的时候,当然要表现得尽善尽美。
萧然立刻在那沙盘中画了一个阵图。
崇法道人远远一瞟,没说什么,却是手指微动,那沙盘随即搅动一番,恢复了原状。
萧然也不多问,立刻又在上面画了一个新的,比之前那个明显复杂很多,但花的时间却更少。
沙盘恢复,萧然再画,沙盘恢复,萧然继续画……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萧然觉得这样下去可能会没完没了,于是终于画了一个不是藏书阁里看到的阵图,而是他设在断崖洞府的那种助木法阵。
如他所料,崇法道人果然没再看一眼就毁掉,而是开口问道:“这可不是本座创的法阵。”
“启禀道人,藏书阁里阵图万千,弟子虽有心研习,却无法一一得见,能记住的,更是寥寥,唯恐在道人面前出丑……这是弟子管着断崖洞府花木之事时,学着您创的法阵,翻制出来的,今日能呈给道人一阅,弟子甚幸。”
其实萧然这个法阵几乎是原创的,只是当初想找一个跟自创法阵相似的来当个障眼法,所以才跑到藏书阁去寻。
此时拿出来,并没有炫耀天赋的意思,纯粹是想早点结束这场考校。
——要知道当初他跟乔珩聊洞府花花草草的时候,对方还会回答“随意”、“尚可”,给他个回应呢!早知道这位道人一点反应都不会给,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心累!
……
虽然萧然说得礼貌谦卑,一副讨好长辈的样子,但崇法道人却从中察觉到了某人微妙的小情绪和小脾气。
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愣怔。
“师弟若是不喜欢这些,那我就再找新的阵图来,哪怕能换来师弟一句批评之语,我也心满意足,甘之如饴。”
“师弟,你又三天零四个时辰不跟我讲话了,我刚创了一个新阵图,你要不要看看……顺便跟我说说话?”
“师弟,我……”
……
崇法微微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看着殿下的青年,默默无语。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前后才跟这个萧然说了几句话,却总想起些别的事,别的人……
他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冷淡地开口:“你倒是能说会道。”
能说会道,大概跟油嘴滑舌也差不了多少了……
若是一般人,听到长辈用这样的脸色说出这样的话,早就心生畏惧,惶恐不安了。
可惜萧然根本不是普通人,他每次逼得乔老祖恨不得直言“放肆”、“胡说八道”的时候,都有本事顺毛撸回来,早就知道脸皮厚一点就不怕冰山冻人的道理。
于是,崇法就见殿下青年微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弟子得道人称赞,甚是惶恐。”
崇法道人:“……”可你的表情看起来跟惶恐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我没有称赞你。”
他实在不想给对方这样的错觉,于是直言道。
哪知殿下青年立刻慌了神,红了眼,一副被长辈斥责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手足无措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崇法道人:“……”为什么这家伙总能给他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而且是某种压不住心烦意乱却又发不出火气的感觉!
萧然只觉得“岳丈”这一类的生物特别难搞定,心中腹诽之后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他小心翼翼地道:“若是道人不喜弟子多言,弟子就不说话了……弟子继续画阵图?”
说完不等崇法动手指,萧然就乖觉地自己把沙盘搅散,大有把画阵图当成“彩衣娱亲”的意思。
此时,崇法已经可以想象,自己那个外表冷峻淡漠的师侄,面对此人是怎么样的无可奈何!
萧然才刚画了几下,半个圆都没有完成,那沙盘就骤然变小,被殿上的崇法道人收走了。
由于对方依旧面无表情,萧然跟他还没有跟乔珩那样熟悉,暂时无法从上面辨别出有用的信息,所以只能真的如刚刚所说,闭口不言。
因为他年纪小,外貌又出众,此刻安安静静地站着,显得乖巧极了。
崇法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把他叫来的初衷,差点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问的了。
——那个人的爱徒,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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