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层面上。”路云罗毫不客气地说,“而且我很忙的,学习很费时间,没精力帮人带小孩。”
路云罗一个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来,立即就将几个大人逗笑了。景纤乐笑容勉强,却不愿轻易放弃,又说:“菁菁也在上学啊,而且菁菁她也很聪明的哦,老师也经常夸奖她呢,你们要是一起学习的话,不懂的菁菁也可以教你啊……”
景纤乐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路云罗跟林菁菁交朋友,而路云罗在她不厌其烦说了一通之后,似乎终于来了点兴致,他说:“一起学习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话还没说完,景纤乐眼睛就亮了一下,抢先说道:“菁菁现在已经二年级了,幼儿班的知识她学得很好,你都可以请教她哦。到时候不是你带她,是她要带着你了。”
路云罗听见她这话,神色却有些古怪。路与浓一直都知道她儿子很腹黑,从他主动搭理景纤乐开始,路与浓就猜到他大概是要搞事情了,忍着笑,她说:“云罗,人家阿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开口?”
路云罗悄悄给了她赞赏的一眼,然后对景纤乐说:“幼儿班的知识为什么要跟人请教?那个不是很容易的吗?你这样说真的不是在侮辱我?还有,我已经学到八年级了,我想我不需要一个二年级的来带我。”
小孩子清脆冷静的声音落下。客厅里寂静了一瞬,而后齐奶奶惊异的声音响起:“八年级?我家云罗这么厉害这么聪明的?”
齐爷爷也禁不住眉开眼笑,夸奖道:“我们家云罗是个小天才啊。”
齐家几个长辈的注意力立即就转移到了路云罗身上,林菁菁立即就没人关注了。
景纤乐的笑容已经彻底僵硬了,她没想到今天会败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齐夫人看了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秉承着待客之道,也没冷落她,寒暄之余暗示性的跟她说了几句,大意就是不要再将精力放在齐靖州身上了。另外找个归宿吧。
景纤乐简直不敢相信,齐夫人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当初不是她自己主动将她介绍给齐靖州的吗?为什么现在她上心了,她却反而反悔了?放下?说得容易!当她是机器,这感情说收就能收的吗?!
景纤乐脸色青白,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里。
齐夫人自知有错,态度一直放得很低——要是往日,她肯定不会这样低声下气,但是刚刚才被齐浩中劝诫过,她不敢再闹腾了。
林菁菁察觉到了两个大人之间压抑的气氛,吓得话都不敢说。又偷偷看了齐靖州一眼,却发现往日里宠她到极致的人,已经将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给了别人。
她一直以为,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因为他比谁都要爱她。可是看见他看向路云罗的目光,她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以为是,误将浅淡的喜欢当成了极致的疼爱。
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他对路云罗那才是爱!那是他的儿子!她一个外人,怎么能比?
林菁菁忽然觉得羞耻极了,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藏起来,极力降低存在感,在景纤乐身边缩成了一团。
……
因为路云罗的大出风头,景纤乐这次的算盘全然落空了,齐爷爷齐奶奶甚至连问都没问林菁菁一句。
意识到自己留下纯粹是让人看笑话的,景纤乐在晚饭还没开始前就带着林菁菁离开了。
那两人一走,又是路云罗先开口:“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你‘爸爸’?”他皱着小眉头,纠结地看着齐靖州,大有林菁菁是齐靖州的女儿他就再也不认他的架势。
齐爷爷也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是有老婆儿子的人了,那些人我不管你以前怎么牵扯上的。现在都给我断干净!”
齐靖州也没想着隐瞒——景纤乐都将人带到齐家来了,他也没办法再隐瞒。无奈地将林菁菁的身世简单交代了一遍,齐靖州说:“我本来已经找了合适的收养人,但是半路被景纤乐给截下来了。”不过现在看来将林菁菁留在景纤乐手里,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我明天会让人重新去物色收养人。”
齐爷爷对齐靖州的做法还算满意,又习惯性地训斥了几句,就拉着他的天才小重孙说话去了。
见路云罗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齐靖州就想要将路云罗先留在这里,带着路与浓回去。
这决定刚说出来,立即就遭到了齐奶奶的反对,路云罗听见,也跑过来,死死抱住路与浓的胳膊,警惕地瞪着齐靖州,“我晚上要和妈妈睡!”意思是路与浓在哪儿他就要去哪儿了。
这刚刚才来呢,齐爷爷齐奶奶哪里舍得让他走,立即就将炮火转向齐靖州,“每次都来坐坐就走,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是不是?”
齐靖州哪敢应,连忙辩解,末了又说:“是真的有事……”
这理由或许能骗过齐爷爷齐奶奶,却骗不过路与浓,她很体贴地道:“你有事的话,先回去好了,我陪着云罗留下,你可以过几天再来接我们。”说着还往旁边挪了挪,害怕齐靖州强行将她拽走似的。
齐奶奶附和道:“与浓说得对,你有事就先回去好了,让他们母子俩留下。这才刚回来呢,反正我是舍不得让他们现在就走。”
齐靖州气得不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路与浓一眼。他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害怕回去一个人面对他吗?但是想留在这里妄图躲开惩罚,也未免太天真了。
“不了。”齐靖州状似很无奈地说,“我也留下。”一副为了老婆儿子也跟着留下的样子,得了齐奶奶好一顿夸赞:“这才像话嘛,全家都在,就缺你一个人,像什么话?”这时候她选择性的忘记了她还有一个孙子。
挨到路与浓身边去,齐靖州低头。在她耳边低沉一笑,“既然你想在这里,我也成全你。”
路与浓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可怜兮兮地抬起脑袋,讨好地蹭了蹭他下巴,“在这里多不好,我们还是等回家再……”
“很好。”齐靖州说,“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
路与浓笑容一僵,心虚地低下了头。
齐靖州轻笑了一声,喟叹道:“竟然妄想躲过去?这可能吗?小傻子。”
路与浓啪一声打掉了他捏在她耳朵上的手。扭过身去跟路云罗说话去了。
恼羞成怒。
齐靖州忍不住笑出声来。
……
路与浓从晚饭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饭后缩在沙发角落里,焦急地咬着指甲,想要想个主意——至少在今晚,保证自己的安全。然而指甲都快被咬秃了,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在听到齐爷爷说“今晚云罗就跟我睡了。”的时候,更是急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指望着今晚能靠路云罗逃过去呢!怎么这种关键时候要和她抢人?!还有她儿子刚刚不是还说晚上要和她睡的吗?为什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
路与浓很想将路云罗抢回来,但是看着老爷子将小孩护得紧紧的谁也不给碰的样子。她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