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竟然忘了从来就不是自己的。
“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沉默了许久,尹叔问道,“里城现在都是你的天下了,你难道是想假戏真做去混黑?你也不想想你们齐家是干什么的,这丢不丢脸?!”他也实在是担心,以齐靖州的家世,想要做什么不行?偏偏要选这条道,以后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齐靖州幽幽道:“难道您给我安排的身份就不丢脸了?”他从一开始执行任务,被安排的伪装身份就是混黑的,这么多年来除了齐爷爷。恐怕就没人识破过。
这么逼真的伪装,他能活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这次尹叔听出来了,齐靖州不是跟他开玩笑的,齐靖州是真的打算假戏真做、一条路走到黑,他有些不能理解,这样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要去混黑呢?难道是做戏习惯了,不舍得放开这身份了?
“靖州,你老老实实跟叔说。你为什么不愿意抽身?这条道不好混,你是知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抬头已经能看见机场旁边的标志性建筑了,齐靖州沉默数秒,终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我要不选这条道,恐怕连自己的人都守不住。”
电话那边尹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为了个女人,你倒是能耐了!”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气得黑了一张脸。他还以为之前收到的情报是齐靖州布的障眼法,谁知道竟然是真的!他闹出这么大阵仗,竟然真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到底是什么天仙。竟然连齐靖州的神智都给迷了?
……
“查到了吗?”和尹叔通了这么一个电话,齐靖州竟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对啊,他手上还有那么大的势力,路与浓就算想离开他,又怎么可能?他总能把她找出来、带回来的。
齐靖州已经做好了跟简司随交锋的准备,然而收到下属发来的信息后,却着实愣了一瞬,“h市?”简司随在吴城,路与浓去h市干什么?
忽然想到前一阵子刚和路与浓提起过h市,齐靖州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
“给我买一张去h市的机票。”齐靖州稍作沉吟后,如是吩咐道。
……
h市天气十分炎热,路与浓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的正午,热得苦不堪言。好在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看后,发现目的地竟然离她所在地不远。
搭乘地铁过了六个站,一出地铁口,就是h大南门。
先买了一副遮阳镜戴上,路与浓才踏进了h大。
她是来看路锦时的。本来早就有这个打算,这次也只是趁机躲开景纤乐带来的麻烦而已。
失忆之后,她记忆里的路锦时眉眼都还稚嫩。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少年,身高只及她肩头,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她手机里记录着从齐靖州那里问来的路锦时的情况,年级、班级、寝室楼号,都一清二楚。
但是没有手机号。
h大很大,路与浓又联系不到人,只能自己慢慢地找。转了半圈后,她先到了寝室楼那边,找宿管阿姨问了问,本来没抱多少希望。只是想亲自上去找找。谁知道路锦时竟然还是个名人,阿姨得知她是路锦时姐姐后,异常地热情,拉着她说了一大通路锦时平时有多优秀有多受欢迎,才不好意思地道:“啊呀……真是不好意思,路同学去上课后就没回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图书馆还是在教室。再过半小时就要上课了,我记得他今天下午是有课的,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路与浓:“……”
路与浓的兴奋劲已经被天气和饥饿磨去了大半,又走了那么大半圈。早累得不想动了。可是没找到人也没办法,她只能离开生活区,打算先去找个地方吃饭。
大概是饭点还没过的关系,校门口几家看着不错的餐馆人都不少,路与浓一路走过去,都没找到能吃饭的地方,只得走得更远了一些。
她一边走一边盯着路边的招牌看,一不小心忽然撞了一个人。
“对不——”话还没说完,看见撞到的是什么人之后,路与浓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人相貌隐约有些熟悉。本来还想不起来,但是一见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恶心笑容,路与浓立即就想起来了,这不是路君君的丈夫程文了?那么巧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路与浓警惕地后退一步,冷淡地说完那一声对不起,抬脚就要走。
“哎!别忙着走啊!”程文伸手拦住她,“与浓——我这样叫你没关系吧?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都能遇见,还撞到了,我们真是有当一家人的缘分……”
他说着,竟然就要伸手来摸路与浓的脸。路与浓脸色一变,“滚!”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她转身就跑。
路与浓那一脚正好踹到程文膝盖上,力道还不小,让他疼得脸色猛然扭曲起来,咒骂了一声,就朝着路与浓追了过去。
路与浓体力弱,又不爱运动,根本就不可能跑得过程文,早晚得被追上。
回头看了一眼,路与浓心里一慌,见前方有个餐馆人多,看样子还大多是学生,路与浓一咬牙就冲了进去,“救命!有人追我!”
路与浓冲进去差点摔倒,一个女孩子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
这时程文也追了上来。
女孩子和她两个同伴将路与浓拉到身后,警惕地瞪着程文,“你想干什么?抢劫是不是?我们要报警了!”
店里都是学生,年轻热血,见状几个男生跟着围拢了过来,挡在几个女孩子面前。
程文却似笑非笑,“我跟我老婆吵架,你们管什么闲事?”
说着,他喊了路与浓一声:“与浓!别闹了,快跟我回去,难道你想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程文的表现让几个学生迟疑了一下,看向路与浓,路与浓连忙道:“我不是他老婆!我不认识他!”
程文说:“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我们得回去好好谈谈,你现在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程文长着一张很会瞎扯的嘴,路与浓越是辩解,他越是将事情说得像那么回事,路与浓身前那女孩子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甚至不动声色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她暴露在了程文面前。
她旁边一个同伴甚至小声说:“别管了,前两天那两个不也是一对夫妻吗?我们帮了没得一声谢就算了,到头来还被那女人骂了……”
这样说着,路与浓身前的女孩子竟然又让了一步,路与浓面前没人了。
她心微微一沉。刚刚她已经报警了,可是那么快根本不会有警察过来。
“走吧,老婆,跟我回家。”程文得意一笑,上前就要拉她,却忽然被人一把拎住领子,狠狠一脚踹到了地上。
“你刚才叫她什么?”清冷森寒的男声响起。
“路学长?!”有人惊呼。
路与浓呆呆地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量修长挺拔的男生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程文。
比起当年,他眉宇间已经不见稚嫩。清隽俊美的一张脸,清清冷冷的一双眼,白衣白裤白球鞋,站在那个地方是那样的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