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四周一片昏暗,不太能看清。
“哪儿去了?”郁闷地嘀咕了一声,路与浓打算围着柱子转一圈找找,刚转了半圈,却忽然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接着头顶响起了男人低沉的轻笑声,“投怀送抱?”
听出就是之前的齐靖州,路与浓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你自己叫我过来的,我跟过来了你又不等我,还躲着吓我!”她像是有些恼怒了,转身就要走。
齐靖州连忙拽住她手腕,“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他声音温柔地说,“不该吓你的,没吓坏吧?”
路与浓连忙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总觉得那纤细的小手握在手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情绪不由自主开始波动起来。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会觉得熟悉,手中已经空荡荡一片。
齐靖州觉得有些失落,他上前一步,玩笑似的说:“看在我长了一张你喜欢的脸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话说出来,他又觉得奇怪,仿佛耐心哄她,已经是一种习惯一样。
路与浓却后退一步,“我……简司随也长得好看啊!”她只是单纯地反驳,没有回应原谅与否的问题。
却不知道,她这简简单单根本没有任何深意的话,听在齐靖州耳中,表达的却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简司随也长得好看,所以她仍旧要跟简司随在一起,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齐靖州心里莫名一痛。
路与浓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其中炽烈的情意实在是有些吓人,“我……我……”她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齐靖州察觉她已经明白了他心意,笑了一下,“不用觉得抱歉,你并没有说错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对你——”
“妈妈!”
齐靖州打算坦白,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孩子的声音截断。
“云罗?”路与浓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看见这男人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视线牢牢黏在了他身上,怎么都挪不开,可是单独和他相处,她心里又有种莫名的害怕。渴望亲近,却不敢靠近。
正感到慌乱,路云罗就出现了,简直就是她的小救星!
路与浓跑过去,想要将人抱起来,却被小手拍了一下,明显的拒绝,不想让她抱。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小孩额头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在看见路云罗的瞬间,齐靖州只觉得脑袋空白了一瞬,那感觉就和之前看见路与浓一眼。
情绪又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想要过去将那个绷着小脸的可爱孩子抱进怀里。
这个念头冒出来,齐靖州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莫名其妙!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念头啊?他对简司随的女人一见钟情,竟然还想将人家儿子抱走……
这已经不能只用一个“不对劲”来形容了!
昏暗的夜色里,齐靖州皱起眉头,有些焦躁地跟路与浓说了声抱歉。就急忙走了。
不能再待在他们面前了,他怕自己会被脑子里那些个念头所掌控,到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刚才还好好的,路云罗一来,齐靖州竟然就走了,情绪似乎还有些不对劲。路与浓一脸的茫然,“他怎么了?”
路云罗拉着她就走,“他和你又没有关系,你管人家怎么了。”小孩绷着脸不笑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威严。教育路与浓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他平时的课程,就有简司随亲自教的一课,简单粗暴一点来概括,就是——如何照顾好不靠谱的妈。
这门课路云罗学得十分好。
“舅舅让我跟你说,好好想想他刚才才跟你说过什么。”
路云罗一提,路与浓急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从齐靖州面前将她拉走之后,简司随就反反复复告诫了她无数次,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中心思想:齐靖州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一点!
“记得的记得的。”路与浓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回头。明明知道人早走了,那边什么都没有,还是忍不住想扭头看看。
她语气敷衍得让小孩恼火,忍不住又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教育劝导。小孩只听出她的不认真,却没看见,她回过头来那一瞬间,眼中闪过某种不明的情绪。
回到简司随身边,少不了又是一顿教育。这会儿路云罗却不太乐意看见路与浓被教训了,他板着小脸,跟简司随叫板,“明明是你自己将她惯成这个样子的,舅舅,她这样让人不省心,你要负一半责任。”
简司随噎了一下,无奈扶额,“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谁让我将她宠成这个样子呢?操心成这样,都是我活该,我已经很惨了,你就别再说我了……”费了一番精力将小孩打发走,简司随才转向正在发呆的路与浓,拍了怕她的脸,“在想什么,嗯?”
路与浓回过神,却没能及时发现他语气中的危险,反而试探着问道:“那个……齐靖州,你认识他吗?他是什么人?”
简司随脸色蓦地一沉,微微眯着眼睛打量她。“齐靖州?你问他做什么?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为什么说他不是个好人?”路与浓神色古怪地看着简司随,“难道你和他认识?可是我问过傅临哥了,他说你以前跟齐靖州根本就没有交集。”
路与浓反复提及齐靖州,言语间竟然还对他颇为维护,简司随眉头渐渐皱起,心里有些不安,“先告诉我,你问他做什么?”
路与浓沉默了几秒,然后吐出一个差点让简司随脸色大变的回答:“我绝对……那个,你没有发现吗,云罗和他有些像啊,你说会不会——”
“哪里像了?!”简司随想也不想就反驳,“云罗和我才像!”他抬起路与浓下巴,“云罗要是和他长得像,怎么就你一个人看出来?别人怎么就没说?别胡思乱想!”
路与浓看着他,半晌不说话。发现简司随的态度和平时与她开玩笑完全不一样,他这些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倒像是命令,要让她必须听进去,然后牢牢记好。
缩了缩脖子,路与浓小声说:“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简司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了。有些抱歉地拍拍她的肩膀,放柔了声音,“抱歉,吓到你了,但是宝宝,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知道吗?”
“可是……”
“我不知道云罗的父亲是谁,但是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是齐靖州。那个人不是个好人,你要相信我。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对对不?”
“……哦。”路与浓耷拉着脑袋应了,而后将简司随赶了出去,“我累了,不想跟你说话了。”
简司随出了房间,脸色就彻底冷了下来。
路与浓没有看错,路云罗和齐靖州的确是有些像,只是那点相似度,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如果说路云罗和他有四分像,和齐靖州就只有一分多点不足两分。当然,路云罗的相貌,最像的不是齐靖州,却也不是他,而是岳盈书。
这也足够说明路云罗的生父是谁了。
不过相比起路云罗的身世,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路与浓对齐靖州的好感。
他拨通一个电话,“那个景纤乐不是想和齐靖州订婚吗?帮她一把,也别订婚了,直接结婚吧。”他一直都盯着齐靖州的情况,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