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几秒,才听到男人悠悠说道:“我陪着你。”
好半晌,她才轻轻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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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她比原先预定的时间还早见到威廉。
这次的见面,是在一波人追杀威廉的途中,她『正好路过』救了他。
威廉林恩是个很标准的英国绅士,平常的装束都是高雅干净,而今天的他狼狈不已,她看着连放把他扶上车,此时他的眼神是恼怒又不屑的。
“你不是刚好经过这里的。”威廉用手指擦掉嘴角的血迹。“你料到我会被琼斯那帮人追杀。”
“你有安插人在他那里,他那就不会有人盯你行踪?”她淡淡一瞥。“你现在这样上了我的车,要回去就难了。”
威廉冷笑一声,脱下帽子后放到胸前,朝她微微弯身:“我带来了您可能有兴趣的消息。”
她收回视线,语气平淡:“说吧。”
“那幅画原先挂在他法国的住所里,听说挂了有两三年,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威廉说。“不过这阵子他很频繁地去法国远郊的一间小疗养院,我打听到是探望亲戚。”
她听到这句话,微瞇起眼。
chapter.29
相音沛不觉得这两件事会碰上。
母亲的画与疗养院里的女佣安娜没有直接的关系,唯一合乎逻辑的条件,就是安娜在自己家里帮佣过,知道自己跟哥哥都很喜欢这幅画。
“你曾经是个赌客,是吗?”她问。
“是。”威廉没否认。“我曾经有个小团体,专门靠博弈赢钱,当然我们是见好就收。”
“你们这样的高知识份子,记性好又算得出机率,一般的庄荷奈何不了你。”
“没错,所以几次之后琼斯就找上我了,想让我留下来工作。”他说。“我说只要他能让我一小时内输十万英镑,我就跟他。”
“最后你输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笑着,手速又快,有时候一些假动作会干扰计算,这时我看得就是人的惯性动作跟表情,但他的外在毫无破绽,我读不出他的想法。”
“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她说。
“我挑的老板,自然都要强过我。”他笑了笑。“不瞒你说,琼斯有一点跟你很像。”
她挑眉。
“你们都有一层很重的保护色,他挂笑脸,看起来毫无威胁,却处处留一手。而你板着脸,强势得不留情面,却会亲自过来接我这个叛徒,你们的外貌与内心都截然不同。”
相音沛淡淡一笑,平静回应:“我认为我有来接你的必要,不过看来你这三天找出来的线索,还是没什么用。”
威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我还有最后一个没说。”
“关于什么?”
“琼斯原先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他或许最开始找上我的真正目的,是因为我的兄弟是靳萧,而靳萧与你家有关,他想要从这里试探。”威廉说。“你知道他是老琼斯的养子,他为了能当个称职的琼斯家继承人,他整形过,也想过要接骨增高,可惜医生最后评估说有生命风险,他才作罢。”
她眯起眼,淡淡地问:“有他以前的照片吗?”
威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点泛黄的纸,但没有马上交给她,而是半试探性的问:“相先生,既然我们未来要合作,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你真的是相家人?”
威廉以为会看到眼前人的表情有任何的迟疑、慌乱或紧张,却发现这张脸上平静的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冷漠。
“我是相安跟安娜卡娅的孩子,无庸置疑。”她说。
威廉恭敬点头,她又说:“重复的话我不说第二遍,你最好尽早习惯我的规定。”
“遵命,先生。”他顺势改口,把照片交给她。“我那天从整形医院出来去对面巷子买酒,就看到医院三楼有人从阳台上摔下来,我看那办公室位置,才知道地上躺的是给我照片的医生。”
她接过照片,目光瞬间收拢,拇指捏紧照片,语气微扬:“琼斯杀了医生?”
“没错,我看到走出阳台的人,是琼斯的手下。”威廉嗤笑道。“一个没品味的中东人,庸俗又愚蠢。”
相音沛把照片收进口袋,目光放到威廉脸上:“我安排一组人给你,从今天起由你盯着琼斯。”
威廉的眼睛闪过一丝激动,他微微欠身:“交给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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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放走进西厢房的时候,相音沛正好在打坐。
外头又下起了大雨,连放始终不敢打扰主子,于是把枕头跟棉被放到一旁的软垫上,再慢慢地退出去。
保镳见到连哥这么快就退出来,好奇地问:“相爷心情不好?”
“别多问,你们好好排班巡逻就是了。”连放低声提醒。“我去前面看一圈,你们两个去右边,剩下的人先留在这儿。”
“是。”
连放穿越几个回廊后走去正殿,正巧碰到靳笙跟老住持,他朝两位恭敬鞠躬:“靳大少,大师。”
“她来了?”他问。
“是的,在西厢房打坐,可能今晚会留宿。”连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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