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在短短的时间内,越聚越多。
很快,看热闹的人群就被隔开,把尹家众人单独围起来。
这阵仗,谁都知道不对劲。
那些人群也距离稍微远了很多。
尹家老大率先发现这一点,大声朝官兵喊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官兵很年轻,面上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
瞧着就如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裳一样,哪怕沉着脸,也没多少威严:“官府办案,都安分点!”
“办,办案?”尹家老大疑惑的看了一圈,结巴道:“因为泰和医馆吗,那我们是不是要先出去?”
“因为泰和医馆,也因为你们。”为首的官兵冷着脸,道:“你是尹家的话事人?”
尹家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顾不得官兵还在问话,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老天爷呀,祖母死的不明不白,洪钟没给个交代,官府又找我们的麻烦,到底该怎么做啊!”
“是啊,我们才是受害者,官府的人到底怎么办事的,不去翻找洪钟的证据,来这阻拦我们讨个公道。”
“母亲就是吃了洪钟的方子才死,官府到现在都不肯给我们个结果,是不是洪钟背后有人帮忙?”
“淮安侯府的大小姐帮洪钟吧,听说洪钟和她关系不错。”
“官官相护,我们这些小民实在没办法,母亲,你死的好冤啊!”
“祖母,您本来可以高寿的!”
“太婆,您死的好惨……”
“……”
尹家的人实在太多,各种称呼夹杂,官兵们只觉得自己好像进了鸭子窝。
哭闹的人多半是尹家女眷,声音更显尖锐,惊得人脑仁都要炸了。
为首的官兵实在是没办法,拔出佩刀警告道:“官府办案,休要胡闹,不然都抓去大狱,挨个审问!”
他面相年轻,毫无震慑力,又过了好久,尹家的人逐渐安静。
为首的官兵目光凌厉,等完全安静,扫了一圈众人后,问道:“你们受了谁的指使,前来闹事?”
尹家老大搓着手,红着眼上前:“官爷,我们不想闹事,也无人指使,只是老母死的冤枉,洪钟到目前也没处置。”
“我们没法子,只能来泰和医馆闹,指望能有个交代。”
“按照你们所言,洪钟是害死尹老太的凶手,他被抓进了官府,你们在泰和医馆门口闹什么?”为首的官兵看着年轻,可不好糊弄,厉声质问。
尹家老大顿了顿,语调低了很多,明显底气不足:“这,这不是洪钟一直没被处置……”
尹老太八十多,尹家老大看上去也六十出头了,他那张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为首的官兵往后几步,避开尹家老大。
谁知道就这短短一瞬,尹家的人见缝插针,又开始喊冤:
“官爷,我们就在这给老太太哭一哭,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这也算犯事?”
“我们什么也没干,给老太太哭丧也不行?”
“是啊,祖母本来可能活到一百岁的,如今忽然被害死,我们都很舍不得。”
“杀人凶手到现在都没被处置,我们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
尹家的人过于激动,竟是团团把那年轻的官兵给围在了中间。
或许,也因为为首的官兵看上去过于年轻,在几番辩驳下,脸都带着微红,明显生涩。
云晚意看到这一幕,紧锁着眉头:“官府派来的人太年轻,对付尹家这群胡搅蛮缠的人,只怕力不从心。”
“那小子可不像你看到的那般。”常景棣抬手指着为首的年轻小伙子,道:“他叫褚玉峰,大小在武行长大,曾参加过武状元的选拔。”
“最后一轮比试前恰好患了病,最后没能挺进前五,可在赛中表现出来的谋略和心智,比起状元好多了。”
说到这,常景棣顿了顿,看向云晚意:“当年的武状元如今就在你外祖底下,是副将之一。”
云晚意觉得他这话里带着话,疑惑道:“武状元有问题?”
“还在查,暂时不知。”常景棣笑了笑,抬眸继续看向褚玉峰:“那武状元是兵部侍郎李昱的儿子,当年褚玉峰赛前忽发疾病,有些蹊跷。”
“若非如此,武状元只怕是褚玉峰的。”
云晚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疑惑道:“王爷看出他本事不小,惜材之下,培养了他?”
“我没经手。”常景棣解释道:“我的身份本就为皇上所忌惮,若还参与这其中,不好善了。”
这边的话还没结束,就看褚玉峰冷着脸拔出佩刀,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架在了尹家老大的脖子上。
声音并未提高多少,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冷意:“扰乱官府办案,乃是大罪,你想让整个尹家下狱?”
“既是如此,那我便如了你们的意,来人,全部绑起来送去官府,挨个细审!”
尹家众人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并没有想象的好欺负!
尹家老大更是哭丧着脸,讨好道:“别,别呀,官爷,我们就是失去亲人,过于悲痛,绝对不会了。”
“那就好好说话。”褚玉峰手中的长刀往下压了压。
尹家老大肥硕的脖子间,立刻溢出一道红线。
不够要命,伤口只有一点点,却有足够的震慑力。
尹家众人不敢再胡来,场面顿时安静。
“倒真是有两把刷子。”云晚意看在眼里,欣赏道:“换个别人,必要忌惮尹家人多势众又难缠,不敢下手。”
“嗯,他的确是个人才。”常景棣附和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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