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瞬间沸腾,滚烫而炽热的在白玦的经脉中流淌、循环,最终汇聚于心脏,如柴扉一般旺盛了他心头那把激动又难耐的火,令他久久不能平复。
只差最后一步,他便手握八荒魔兵,便有了与靖氏抗衡的资本,大仇得报的那一刻,指日可待!
白氏,终究是要站于巅峰,睥睨天下!
二十万年,几代人的隐忍与蛰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随后白玦猛然用自己的左手握紧了右手的歃血剑下端剑刃,在剑不动的情况下由下而上的迅速滑动左手。
歃血剑剑刃薄如蝉翼,锋利无匹,触手见血,更何况是在这样刻意用力迎刃的情况下,不消片刻,歃血剑上便涂满了白玦的鲜血,而他的整个左手更是惨不忍睹,温热粘稠的鲜红血液不断地顺着五根修长的指尖低落。
整个过程中,白玦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神中甚至还闪耀着异样的光彩——那是兴奋与激动的交织,野心与仇恨的膨胀。
先祖白泽在隐藏祭台的地方都设下了封印,破封之物,唯有白氏子孙的鲜血。
顺着白玦指尖落于地面的血珠,像是滴在了滚烫的地面一般,伴随着“滋”的一声响,刹那间便蒸发了,留下一缕缕血色的烟雾。
烟雾消散后,原本平整的地面,像是被腐蚀了一般,瞬间变得坑坑洼洼,并且裂开了无数道细小的罅缝。
只见白玦猛地一挥鲜血覆盖的左手,无数滴血珠撒向山腹中央的地面上,“滋滋”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地面上便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控制一般,血雾先是不断翻滚,而后逐渐趋于平静,最终形成了一片红色的圆形,如地毯一般覆盖在地面上,大小,刚好和祭台如出一辙,血雾上方甚至能看到本应该出现于雕刻在祭台底部青石板上的图案。
借着夜明珠的淡淡光泽,白玦看到,这次的图案很简单,给他留下的不是曾经的人物故事,而是用殷红的血凝成的一句话:“欲成大事,必先将初氏斩草除根。”
将初氏斩草除根?为何?
白玦不解。
难不成初氏还敢将魔石之事抖露出去?靖氏能放过初家么?只怕要将初氏满门抄斩吧!
就算是抖露出去又如何?魔石他已得手,靖渊知道了又如何?能阻止么?
白玦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将初氏斩草除根,或者说,他要初氏生不如死。
在白玦看来,初氏一脉本就是他们家的走狗,虽然卖主求荣换来了多年风光,但他们还是条狗,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变回狗再死。
从九重神卫变成走狗,应该很有意思。
白玦认为,直接杀了,好像有些便宜他们初家这一窝狗。
不过还未等白玦想明白,血雾上的字迹突然消散,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抖动,血色圆雾外的地面也开始迅速龟裂,并不断地蔓延,最后裂缝竟然不加停留的蔓延到了山壁上。
整个山洞像是一个被外力击碎的容器一般,四面八方都在不断破裂,顷刻间石壁坍塌,洞顶坠落,原本干净敞亮的山腹内一时间尘土飞扬、巨石乱砸。
镶嵌于石壁的夜明珠也因石壁的坍塌而坠落,最终被从洞顶掉下来的巨石给砸了个粉碎,一番剧烈动荡还未停息,山洞却恢复成了一片漆黑。
山洞内除了被血雾覆盖的那一片未遭巨石袭击,其余的地方,早已成为狼藉。
巨石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掉落,稍不留神,就会被砸成烂泥。
但白玦心中提防的不是巨石,而是隐藏在石落尘飞下的守护兽。
最后一座祭台与前面四座都不一样,前四次是只要血落地面,祭台便会现形,同时守护兽出现,根本不会形成血雾。
而这次,不光形成了血雾,祭台也没有出现,守护兽也晚到了。
白玦屏息凝神执剑伫立于一片黑暗之中,随时处于备战状态。
他的心中毫无畏惧,甚至是胸有成竹。
地动山摇之时,山洞中央的那片圆形血雾覆盖下的地面竟突然亮了起来,发出了幽幽红光,将整片山洞照耀的无比诡异。
白玦眉头微蹙,目不转睛的盯着红色血雾看。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巨型黑影突然从血雾中央窜出,并身形急遽的朝着白玦扑了过来,气势极其凶猛,浑身上下散发着滔天的怒意与杀气。
山腹空间不大,但这只突如其来的守护兽体型却极大,近乎沾满了整个山腹。
在守护兽冲来的那一刻,白玦身形如影般迅速朝后移动,一直退入刚才进来时经过的那条狭窄的隧道才停止。
隧道入口窄小,完全可以阻挡体型巨大的守护兽。
而白玦就站在离入口一步之遥的地方,近距离的观察这只暴躁的“困兽”。
人面虎身,声如婴啼,白玦很快认出,这是蔓渠山土著守护兽马腹。
老祖白玦倒是懂得因地制宜。
猎物近在咫尺,却无法一口吞噬,守护兽马腹越加狂躁,连声吼叫着不听撞击隧道入口,企图将入口撞塌或将白玦撞翻,撞击力道之大使得整个山腹再次开始颤抖。
也是马腹张嘴朝着白玦怒吼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只马腹,是被老祖改良过的。
马腹的人脸眉心之处,镶有一块黑色的玉石,即使是在光线昏暗的山洞中,残片依旧光泽熠熠!
白玦瞬间认出这便是魔石的最后一块残片!
血液再次开始沸腾,强烈的激动与振奋瞬间充斥心扉,白玦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下心头的狂热,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了用另外四块残片拼成的不完整的魔石。
不为别的,白玦只想确认一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确认这就是最后一块残片,确认他的成功!
孰知这次因狂喜而带来的不可思议所导致的举动,却给了白玦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