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梦到过,却又觉得熟悉至极的场景。
似乎是在一个和暖的午后,柔和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梦中有暖阳白云、微风碧塘,也有丝丝垂下的柳枝和在池塘中畅游的野鸭,偶有暖风拂过,塘边的柳枝便随风轻摆。
柳树下做了个白衣少年,正一手持着竹竿,一手拿着书卷。
他看书看得入神,连浮漂被鱼儿拉到水下也未曾发现。
许酒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晶透的糖块包裹着鲜红欲滴的山楂,看着便觉酸甜可口,也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喜事,她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连带着步子也欢快了许多,朝着塘边的少年走过去。
少年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在她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转头笑看着她,道:“你来了?”
声音十分温柔,听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许酒并不大看得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一双眉眼似乎永远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嗯啊!”许酒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道,“给!记得你上次说你从未吃过甜食,这糖葫芦便当是送你的谢礼了。”
少年微微有些怔忪,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看着许酒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接过糖葫芦,眉眼间的笑意逐渐晕染开来,道:“看你这模样,是苏相让你进府了?”
许酒点了点头,在少年身旁挨着他并肩坐下,拿过他手里的鱼竿,手稍稍一提,一尾稍显瘦的鲫鱼便被她勾了起来,看了看,觉得这鱼着实瘦小了些,想将它放回池塘里,又见着它的腮被勾都勾出了血,她将那鲫鱼从鱼钩上解下来,手一抛,又将它丢入塘中,才道:“苏相似乎很喜欢那香料,今天还问我那香料是从哪里来的呢!”
“哦?”少年看着鱼儿落水,水花溅过之后只剩淡淡的涟漪,状似无意问道:“那你可有告诉苏相香料的来处?”
“当然没有了,”许酒摇头,闻着手上刚刚抓了鱼,似有一些腥味,起身前去塘边,将手放进水中,道,“我才不会告诉他呢!”
少年似有些诧异,问:“为何?”
净完手,许酒又闻了闻,终于闻不到鱼腥味了,才撇了撇嘴道:“我要告诉苏相了,他以后直接来找你要,那我以后还能找什么理由光明正大进苏府?进不了苏府,我怎么跟苏迎培养感情?”
少年听得许酒的言论,只低眉浅笑,并未应声。
他似乎早料到苏相会喜欢那香料。
许酒将手擦干,坐回他身边又忍不住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断定苏相见着那块香料后便会让我进府的?”
柳枝晃荡,偶有枯黄的柳叶从树上落下。
少年看着许酒,将手里的书放在地上,伸手拂去刚刚掉在许酒肩上枯死的柳叶,淡笑道:“我曾经在姨母的手札上看到过。”
“姨母?”许酒惊讶道,“你姨母和苏相认识?”
“我倒是忘了同你说了,”他低低笑了一声,道,“阿迎的母亲同我母妃是双生姐妹。”
“所以……”许酒脱口而出,“你和苏迎是表兄弟?”
“嗯,”少年点了点头,唇角微扬,又继续道,“那手札上记录了姨母生前的一些事情,她和我母亲从小在灵州长大,母亲擅蛊,而姨母擅调香,苏相年轻时便有头疼的毛病,姨母便是因为这手艺被苏相带回了相府,我昨日给你的熏香,便是姨母以前为缓解苏相头疼的毛病特意为他调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