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肠……
他母亲在他生辰那天,以一杯她自己研制的相思断肠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他常常想,如若那一天,他能去安慰一下母亲,或许结果又会不一样。
八岁之后,他的生辰于他来说,便只是母亲的忌日,每一年的那一天,他都会独自一人前去祭拜母亲,便是回京之后亦是如此,再怎么忙,也会将那几天空出来回一趟青州,而父亲却从来不会去祭拜母亲,就像当初母亲尚还在世时,他从不会回来看母亲一般。
回京第三年的三月十六,他又独自一人赶回青州。
因着在路上突发一些事耽误了一些时间,到得墓地时,已是明月当空。
母亲坟前整整齐齐摆着香烛酒水和杜鹃花,花是新鲜折下来的,而香烛还未灭,显然是刚刚才有人祭拜过母亲,他举目四望,只见得到月色下的百里杜鹃,和那几颗母亲亲手种下的大槐树,哪能见到一个人?
他想着母亲素来待人宽厚,许是当年府里的下人门来祭拜的,便没多想,只将自己带的祭品一一摆出来,靠着墓碑缓缓同母亲说着外面的故事,说着父亲是如何如何地厉害,一如当年母亲同他说外面的见闻一般,仿佛还能看到母亲坐在他身旁温柔看着他。
突然……
“啊呀!”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而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又叫道,“好疼!”
他忙擦了擦已经模糊地眼眶,敛下眼底的落寞,喝道:“谁?”
不远处又传来懊恼地声音:“糟了!”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却见得离坟地不远处的槐树下,许酒正趴在地上,一袭绯色衣衫,头上的桃木钗掉到了地上,一头青丝散落下来,许是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望着他,道:“你今年晚来了两个时辰。”
他一愣,不明他为何说他今年来晚了两个时辰,只问:“你跟来做什么?”
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她借着他的手使力,从地上爬起来,而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才道:“我可不是跟着你来的!我早在你之前就到了!”
她似乎永远抓不住他问话的重点。
“你来做什么?”他又换了一种问法。
“我来陪你啊!”她仰头看他,而后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他,安抚似地轻拍着他的背,小大人般道:“想哭便哭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他一愣,闻着她发间好闻的馨香,突然觉得自己再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头一次没有推开她,只任由她笨拙地安抚着自己。
“谢谢公子送我家小姐回来!”
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将苏轻言的思绪从过去拉回现实,他见得不知何时,许酒被刚刚还哭哭啼啼的黄衣小丫鬟护在了身后,小丫鬟嘴上在谢他,行动上却满是防备。
而许酒在小丫鬟身后探出头冲他笑了笑,也道:“今天谢谢你了。”
见着许酒弯如月牙的笑颜,苏轻言的唇角亦跟着扬了起来,温声回道:“姑娘客气了。”
黄莺见二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心中警戒心更重了些,她是沈容调过去伺候许酒的,这几个月以来,看着沈容对许酒的好,早便在心中将二人看作了一对,虽小姐心中有人,可那人毕竟已死,人死不能复生,小姐总有一日会被殿下打动,可刚刚,她看着素来害怕接近生人的小姐竟对这长得好看的黑衣青年毫不排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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