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来。”
眼瞅着阮学文进屋洗手去了,方萤赶紧凑到蒋西池跟前,“……你干嘛不叫醒我啊?不是说了我五点回去睡觉吗?”
“没事,”蒋西池挥着扫帚,“让你多睡会儿。”
方萤欲哭无泪。
“真没事,别担心。”
“谁担心我啊,我是担心你,”方萤伸出脚尖轻轻碰他一下,“我无所谓,被我妈骂两句就骂了,我怕他觉得你是个轻浮孟浪没分寸的人。”
蒋西池停下手里动作,盯着她。
方萤以为他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听他问道:“踢了我多少次了?”
方萤:“……”
“下次再踢我,小心点。”
“……你有毛病!”方萤推他一下。
蒋西池被她这不遗余力的一推,撞得跨出去半步,笑了一声,待站稳了,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合,“……让你偷偷回去,那是睡了不认账。”
方萤轻哼一声,“……耍个屁帅哦,小心我妈骂死你。”
“……别讲脏话。”
“我就要说,屁……”
“咳……”
门口传来响亮的咳嗽声。
方萤下意识地一把把蒋西池推开,转头一看,是穿着围裙的吴应蓉。
吴应蓉笑眯眯:“这么热的天,还打架啊?”
方萤脸红到脖子根,“……没,我们……”
“快进屋吧,太阳都升起来了,怪热的。”吴应蓉走到一旁,掐了两片阮学文中的薄荷叶,也没管他们,径直进屋了。
一上午时间,方萤都在两位老人跟前帮忙。
方萤跟丁雨莲撞上,很是难堪。丁雨莲却好似没事人一样的,招呼她帮忙洗菜切菜。
——不单是丁雨莲,大家都神色特别坦然。
方萤却越发觉得惶惶不安,她不相信自己睡在蒋西池房里这事儿,没一个人知道。
在忐忑和些许羞耻之中,方萤把整个上午给度过去了。
中午,大家围坐吃饭,阮学文拎出了一瓶茅台。
吴应蓉瞅他:“嘿,还喝这么高级的酒。”
“就这一瓶,别人送的,和阿池喝两杯。”
中饭一如既往的丰盛。
方萤拿上碗筷开始,就在闷头吃菜,时不时地瞅一眼丁雨莲。
丁雨莲则在跟吴应蓉闲聊,无非也就是些“菜涨价了”的鸡毛蒜皮。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方萤读初中的时候。
吴应蓉笑说:“萤萤性格,和凌凡小时候是有些像的,胆大包天,不肯服输。”
阮学文点头附和。
方萤微妙觉得,吴应蓉说这话不是无缘无故的,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这几年住在屋檐下,也就跟自己的外孙女一样了。”吴应蓉笑看着方萤,“……以前啊,总拿你跟西池开玩笑。很多话说了就说了,大家也都没正经去考虑过。”
方萤明白吴应蓉要说什么了,心脏一时提到了嗓子眼里。
外孙女和外孙媳妇,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有个作奸犯科的父亲,有个失手犯罪的母亲。
这样的情况,他们真不介意吗?
“……女孩子脸皮薄,我就问西池吧,”吴应蓉却一下转了话锋,仍是笑眯眯的,说不上多严肃,可也说不上不严肃,“……西池,喜欢方家丫头吗?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方萤一下咬住了唇,忍不住拿眼去瞟蒋西池。
却见蒋西池放下筷子,端端正正地坐直了,看向丁雨莲,“……丁阿姨,还有两年,我准备法定年龄一到,就跟方萤领证。”
方萤垂着眼,谁也没敢看。
吴应蓉却笑出声,“你丁阿姨同意了吗,就要跟阿萤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