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堰秋招呼:“随便坐随便坐!”
方萤挨着蒋西池坐下,按了电源,等电脑开机完毕。
蒋西池抖了抖鼠标,“不赌点儿什么?”
“能赌什么,我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啊,”片刻,梁堰秋举起手臂,“就我腕上这块表呗。”
“贵吗?”
“不贵不贵。”
蒋西池显然不放心他所说的不贵,“多少钱?”
“多少钱忘了,反正是真不贵,我十四岁那年,拿自己赚的钱买的。”
“你还会自己赚钱?”
梁堰秋嘿嘿一笑,“祖传手艺,不能丢啊。”
方萤:“那这块表对你有纪念意义啊。”
“就得有纪念意义才好意思送朋友啊……”梁堰秋敲了几下鼠标,“来吧来吧,快开快开。”
梁堰秋开得快,输得也快。
蒋西池三局三胜,几乎是毫无悬念。
梁堰秋愿赌服输,解下腕表递给蒋西池,嚷着再开一局再开一局。
蒋西池:“你太菜了,跟你打没意思。”
梁堰秋还是笑嘻嘻的模样,“怕了?”
“……”
蒋西池飞快点了开始。
然而这一局,形势却大不相同。梁堰秋一改平常漏洞百出的做派,跟蒋西池缠斗得无止无休。
蒋西池前三局压倒性的优势荡然无存,还隐隐有被梁堰秋压制的趋势。
不由说了句“隐藏实力啊”,也不敢大意,投入百分百精力。
方萤往对面梁堰秋那儿瞥了一眼,登时一怔——他神色严肃,哪里还有半天纨绔的架势?
这一局,蒋西池惜败。
自然不服气,邀梁堰秋再战。
这一局,再败。
蒋西池斗志被激发了,再邀。
形势如火如荼,蒋西池发现到第三局,梁堰秋越发像是进入状态,稳得他连丝毫可利用的破绽都找不到。
就在梁堰秋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把扔了鼠标:“不打了……”
屏幕上画面骤停,蒋西池不由朝梁堰秋看去。
却见他紧蹙着眉,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书包,手哆嗦着从里面摸出个白色的药瓶子,揭开来倒出几粒,拧开了刚刚网管送来的水,仰头把药送入口中。
方萤和蒋西池都沉默下来。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平常都没往心里去的事。
片刻,梁堰秋头往后仰,靠着,久久没有动弹。
蒋西池声音平淡:“你还没打完。”
梁堰秋瞥来一眼。
他神色缓和下来了,然而却仿佛刚刚游戏里跟人缠斗的是他本人,而非虚拟角色,显出一种极其灰败的疲态。
“要尊重对手。”
梁堰秋笑了一下,还是拿过鼠标,用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把这局游戏打完了,结果当然是输给了毫不留情的蒋西池。
大家都无心再玩游戏了,梁堰秋瞥见对面两人神色复杂,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说过了啊,谁让你们不信的。”
蒋西池:“顾雨罗知道吗?”
“不知道。”
方萤一贯和顾雨罗不对盘,此刻却隐约有些同情起她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得跟她说清楚。”
梁堰秋沉默着,片刻笑了笑说:“说不清楚啊,万一她哭怎么办。”
“顾雨罗不会哭的。”
梁堰秋摇了摇头,“所以你们不了解她啊。”
都不再说话了。
梁堰秋抬起手腕,准备看一看时间,才发现手表已经被输掉了,往显示器右下角看了一眼,“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欢迎有空去美帝国玩,我给你们当地陪。”
方萤脱口而出:“你不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