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候啊,还是避免不了。
一次,她端着杯子下来倒水喝,进厨房时,就和他打了个照面。
周居翰没开厨房灯,只按了楼梯口的壁灯,到达厨房的光线就特别昏暗。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过的牛奶,慢慢地啜着。
张小檀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捏紧了杯子。
过了会儿,周居翰忽然问她:“牛奶喝吗?”他的声音很安静,有点低沉,不过倒没什么异形,就是比往常还有平静些。
张小檀:“……牛奶?”
他轻轻“嗯”了声:“刚热的。”转回厨房,把奶锅上剩余的牛奶倒入另一个杯子,过来递给她。
张小檀看他一眼,双手捧过来,尝了口,又抿了一口。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张小檀忍不住抬起眼帘看他。还是那张脸,不过没有往日那种谈笑风生的模样,神情平淡,不苟言笑。
这样的她,让她感到陌生,又有点儿怵。
“怎么了?”周居翰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
他的目光分明地落在她年少的脸上,像在判断什么。张小檀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快要承受不住。
好在他只是看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早点休息。”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走到楼梯口时,张小檀忽然出声:“文宣姐姐不会再回来了吗?”
周居翰转回身,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你想说什么?”
他们说话的次数不少很多,所以,她那时候还不是很了解他的性情。黑灯瞎火的,他站在逆光里这么冷静地问,像在拷问。她以为他恼羞成怒了,背脊都冷汗涔涔的。
“我没有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周居翰挑了挑眉,忽然也被她激起几分兴致,若闲庭信步地重新走回来,问她,“张小檀?”
他先是确认了一下她的名字。
小檀心里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竟然还记不住她的名字?她咬住嘴唇,忽然什么都不想跟他说了。
她捧着杯子快步上楼,留给他一个背影。
可能是跑太急了,在楼梯平台上睡了一觉。那杯子摔到一楼,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下。周居翰弯腰将之拾起,手指摸了摸杯口缺了的一个小角。
“对不起。”她只好硬着头皮跑下来。
本来想逃之夭夭,如今却羊入虎口。
可能是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太好玩了,周居翰连日来闷窒的心情豁然开朗,他把那杯子的破口在她面前晃了一晃:“从二楼到一楼,只摔成这样,功力算不错了。”
张小檀的脸涨红,是难为情的。
那一刻,她心里又冒出了别的念头。其实,他的脾气算是不错了。要换了别人,哪里还能对她这样毛手毛脚的姑娘这么和颜悦色?
想着,她偷偷抬起眼帘瞟他,不料被他抓个正着——周居翰低头对她浅笑:“怎么你总是这样看我?”
张小檀没法儿解释,嘴巴如被掐住了。
周居翰的表情在黑暗里让人难以揣测。她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的。
他回到客厅去拉了落地窗帘,又把杯子留在地上的小碎片清理了,抽空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18。”
“哦,成年了。”
她被他笑得脸热,小声抗议:“早就成年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跟她笑:“谈过男朋友了吗?”
她又垂下头:“没。”
周居翰把垃圾扔去了垃圾桶,路过她身边时候,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微微使了点儿劲:“上去吧,走路慢点儿。”
她这年纪,他忍不住像叮咛小朋友一样提醒。
张小檀应了声,可是脚下的步子一点没慢,像在逃避他似的。她的背影曼妙窈窕,牛仔裤下的腿紧致纤长,上衣是件体恤衫,很短,他从下往上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她衣摆下露出的半截腰肢。
纤细、白皙,带着青春的诱惑力。
周居翰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外籍朋友,生在国外,中美混血,目前已经和妻子离婚,私生活很乱。
他们见面时,他就劝他,还打趣说,哥们儿,现在国际上可没有治疗艾滋病的药,收敛点儿,他可不想明年的今天给他上香。
这位兄弟也是心宽,跟他笑,说,他可以三天不吃饭,但绝不能一天没有女人。
周居翰说,没救了你。
对方说,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大家你情我愿的,开心就是快乐。周居翰一向也是,便不再干涉,转而聊起财经、新闻。
可这位哥们儿实在不正经,聊着聊着又跟他拐回女人身上。他说,他特别喜欢二十上下的姑娘,最好是女大学生,有文化,纯粹、新鲜。
周居翰浑然不在意,女人不都一样吗?
他对于女色一事,向来是有则有,无则无,只是作为生理需求而不大乐衷。
这哥们儿把加了糖的咖啡推到他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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