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近了。
他看着窗帘上模糊的花纹出神,强迫自己闭了眼,试图忽略身后的存在。
甚至数了一下羊尝试入睡,但——
完全睡不着!
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就在耶尔打算起床吃点安眠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摩擦的窸窣轻响。
他本以为是雌虫翻了翻身,但下一秒,暖融的风拂过脊背,带着滚烫体温的棉被蓦地裹了一身。
耶尔呼吸的频率一丝不乱,身后调整被子的动作小心轻缓,被窝里一片暖融融的高热,逐渐融化了指尖的冰凉。
对比被窝外面的寒冷,下床吃药的想法渐渐变得艰难。
……算了,就这样睡吧。
在暖意的加持下,些许轻薄的睡意终于光顾了他。
身后滚烫的热源离得不远,后颈能隐约感觉到喷吐的灼热鼻息,但那点距离还是让被窝漏了风,怎么也没办法将全部身体埋入温暖之中。
耶尔有点难受地蹙起眉,往被子里缩了缩。
“……”
雄虫的呼吸变得绵长,似乎已经熟睡,但西泽仍然异常清醒。
他其实骗了雄虫,重建精神图景不是那么简单快速的事。
至少在渡过最动荡危险的期间之后,那些被搅乱的记忆和情感没有退潮,反而更为混乱激烈。
扭曲畸形不知道是谁的脸纠缠闪现,尖锐的耳鸣几乎刺穿太阳穴,感官颠倒混乱,阵阵撕裂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却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呼吸隐忍,吞下一切可能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耶尔,不想将雄虫吵醒。
但倏地,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微凉的手心贴上他的额头,似乎是在试探温度对不对。
雄虫的声音响起,模糊中带着一点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西泽喉结滚了滚,伸手摸上贴着额头的手,用力握了握,“……没事,就是有点失眠。”
“我去拿点药给你。”
耶尔收回手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但被雌虫哑声制止了。
“不想吃药……要不我们说说话好了,等会自然而然就困了。”
好像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耶尔沉吟了一会,又缩进被子里,“要说点什么?”
西泽忍过一阵刺痛,假装在困倦地思索,“让我想想……”
他想说些什么,但挑挑拣拣,才发现之前的生活原来如此乏善可陈,除了战争就只有战争,偶尔夹杂着无聊的权力斗争,说出来也只是徒增厌烦。
想了许久,他挑了个件不怎么复杂和讨厌的,权当做睡前故事说给雄虫听。
“有一次返程,发现迁跃点坏了,只能慢慢地开回来,但因此也看到了不少很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