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棒槌的九阿哥脸色铁青,可跪在那儿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要是出来反驳,不正是撞在枪口上了么?
这时候别说什么棒槌,便是说他是头猪,他也要捏着鼻子认下的。
弘晳揪着直亲王,开始跟他胡搅蛮缠:“大伯为何不让我说话?难道说是被我猜中了心思么?”
“听我举荐别的叔叔们心生不满?大伯还是觉得自己最适合当这个皇太子吧?这大千岁的称呼,到底不如太子爷来的尊贵啊。”
直亲王莽直粗人,太子聪明文秀,诗文书经俱佳,不在底下表现自己的文武双全。
直亲王就也不表现。他文‘不成’,自然武艺骑射要过人。这也是为了弥补太子的‘短处’。
莽直这么多年,此刻口舌上也不如弘晳利索,叫弘晳闭嘴也没用,直亲王脾气上来,就要和弘晳拼了。
康熙看见叫嚣的大儿子就心生厌恶,他还在这里,直亲王怎么敢动手的?
康熙拿起桌案上的止箸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直亲王的额头。
砸破了皮,一时鲜血流出,直亲王愣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康熙:“阿玛——”
康熙用手一指:“都滚出去跪着!”
是叫在场所有的皇子阿哥。
太子没让跪,让回去闭门思过,为什么养出一个混账儿子来。
弘晳也要跟着出去,康熙把人叫住了:“你就在这儿,自己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滚回去。”
康熙这回带来的几个成年阿哥都跪在外头。康熙回去歇着,看见他们心烦,就都让在院子外头去跪着,他不想看见他们。
把弘晳留在屋里跪着,宫女太监在梁九功的示意下大致收拾了一下,也不敢动弘晳这边,就都退下了。
这是康熙的意思,不许叫任何人接近弘晳。
屋门窗户大敞,不许给冰块,夏热的风吹进来,弘晳身上里外两层衣裳都汗湿透了。
弘晳仿若未觉,挺直了脊背跪在那儿,看着地上那块沾了血的止箸和白玉杯的碎片,心中觉得真是痛快。
宫女太监来回办差,都能看见里头跪着的大阿哥。
外头康熙那边,来朝的官员也都能看见跪着的一众皇子阿哥们。康熙神色如常,谈笑自若,却偏偏一字不提,谁也不敢多问什么。
只晓得太子无事,这就心里安了几分。
许是皇子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吧?听说直亲王都受伤了,这些时日要回去养伤,不许叫出来伺候了。
康熙将方才的事封锁了,不许传出去一个字。若有不安分的人,直接打死。
他是不允许在这个时候,有废太子的话传出去的,哪怕是戏言,哪怕是负气之言,都不允许。
此番若不是老大几句话惹恼了弘晳,弘晳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老大太过分,老八也不安分。
明珠虽荣养回府,可暗地里也不是没有动作的。
老大老八的身后,站着的人可不少。
可太子这边呢?除了一个弘晳,谁也没有。
康熙忽而惊觉,这十年来,竟是弘晳撑着太子的门庭。
他有意打压赫舍里氏一族的人,把常泰丢在北边不调回来,这些人看着太子父子势单力薄,这就欺负到头上去了。
那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想法子把他这个皇上给废了呢?
康熙叫梁九功:“传旨,叫常泰回京。议叙军功。”
噶布喇的这个长子,很有才能,还是很可以用一用的。
眼下太子这边需要有人撑着,起用常泰最合适不过了。
苏玳将李佳氏送回她的住处,太子正在李佳氏的屋里。
婆媳俩忙给太子见礼,太子都免了。
太子这里地方大得很,太子自己住了一处院子。李佳氏自己也住了一处院子,太子的格格侍妾再住一处小院子。
此番随行,弘旸弘晋住在一起,就在太子院落的旁边。弘晳自然也不会离得太远。
苏玳见李佳氏的脸色不好,便留下来陪伴。
太子只瞧了她一眼,便说:“你心不在此处,就不必留下了。这里有孤,你自去吧。”
苏玳应了一声是。
李佳氏只当她也被吓着了,就说:“你回去后别多想。大阿哥不会有事的。跪一会子就完了。你也受了惊吓,好好歇着就是了。不许劳累了自己,横竖有什么事,叫奴才伺候。若是害怕,就来我这里,与我说说话也好。”
也是李佳氏眼下不便,若不是太子在这里,她肯定是要将弘晳的福晋留下来安抚一番的。
可怜这孩子年纪小,竟经了这样的事好几回。瞧她方才还很镇定的模样,就怕事后会害怕。
太子听着,慢慢笑起来:“你当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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