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煎药,更像是要把他给煎了。
瞧着小太医这幅怂兮兮的模样,蔺阡忍只觉太医院是越来越完蛋了,但他现在没那个闲心训人,只希望年听雨没事。
将害怕的情绪强行压下去,小太医搭上了年听雨的脉搏。
诊了一会,小太医如实道:“荣公子放心,君上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加寒气入体才骤然起了高热,微臣这就去给君上煎上一副驱寒退热的汤药,等药喝下去,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便无大碍了。”
闻言,蔺阡忍松了一口气,但他却更想抽自己了。
等小太医退下去,蔺阡忍也当真这么做了。
他就是混蛋,怎么能这么作践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抽自己巴掌的声音太响,年听雨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
年听雨迷茫的看了蔺阡忍一眼,然后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伸手将蔺阡忍脸上那张假皮揭了下去。
果不其然,他在蔺阡忍的脸上看见了五根清晰的指印。
年听雨伸手去摸,问道:“疼吗?”
蔺阡忍点了一下头:“疼。”
蔺阡忍本以为自己会得到那么一丁点的安慰。
谁料,年听雨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骂道:“疼你还打的这么重!你这脑瓜子在梦里被驴给踹了,是吗?”
因为还在发烧,年听雨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绵软,只有语气是生气的。
蔺阡忍错愕了一瞬,换上满脸的可怜神色:“你就不心疼我一下吗?”
“不心疼。”
年听雨难受的有些坐不住了,他向后靠去,在蔺阡忍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有气无力的说:“你不会心疼人活该挨打,只是这打应该由我来才是,谁准你自己动手了。”
蔺阡忍将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将人抱紧:“是我擅作主张了,下次一定得了郎君的命令再动手。”
发烧带来的痛苦不止是浑身无力、大脑昏沉,年听雨感觉自己的呼吸是热的,眼睛也无比酸涩。
他合上了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呢喃出声:“算你识相,下次再乱来,小心我扒了你皮。”
“知道了,知道了。”蔺阡忍碰了碰年听雨烧红的脸颊:“先不要说话了,再睡一下吧,一会儿我叫你喝药。”
年听雨难受的厉害,根本没听清蔺阡忍说了些什么,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
......
因为高热持续不退,药又迟迟没有煎好送来,年听雨最开始有些睡不着。
年听雨太冷了,所以努力向热源靠去。
他抓紧了蔺阡忍环在他身前的胳膊,就连头也偏向了蔺阡忍,滚烫的呼吸喷在蔺阡忍半赤的胸膛上,哼唧出声:“骁肆,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