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斤的黄豆,这会儿每一粒豆子都是饱满金灿的,她将浮在水面上的豆皮捞了去掉,又清洗了两遍。
池源将许氏清洗好的豆子倒了一些在石磨上磨,只见鲜白清香的豆汁顺着磨沿流到干净的缸里。许氏又将余下的黄豆清洗干净,看着泪泪而出的豆汁,脸上带着笑意,说:“这豆腐乳吧,咱倒是会做,只是要做出桐儿说的不一般,我看是有点难。真不知道桐儿有什么主意?”
池源擦了把额头的汗,继续推着石磨,语气里透着几分欣慰,应道:“这丫头比以前机灵多了,咱就看看她会闹出什么名堂来。”
池源夫妇俩说说停停,手脚却是麻溜溜的。许氏将稀释好的豆渣倒入悬在上头的网兜里,池源上手摇晃着网兜,直摇到滴水不剩,这才解下网兜用力挤压。一盏茶的功夫,才压出鲜嫩的豆浆来。
许氏将池源压好的豆浆倒入大锅里,紧接着在灶下烧起火来,直烧到锅里的泡沫和锅齐平了才开始点豆腐。许氏将早配好的酸汤和豆浆按比例混合,片刻就见锅里呈现出一团团的豆腐脑。她将多余的豆浆汁舀出来,然后把豆腐脑盛入能够压制的一个木桶里,倒满后叫池源把一大块石板搬上去。
许氏又将余下的一锅豆腐脑盛入另一个压制木桶里,方才的那桶豆腐脑此刻也差不多可以打开了。待池源搬下大石板,许氏将白色网纱布揭开,但见一块齐整白嫩的豆腐呈现在眼前,阵阵清香沁鼻而来。
许氏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是满心欢喜,举刀小心翼翼地把豆腐横七竖八地切成小块。等他们夫妻做出新鲜的豆腐时,一个时辰已然过去了,外面的天也渐渐亮起来了。
池宁桐睁眼开,见旁边许氏的位置空着,知道他们早就起床了。她赶紧洗漱完,一路跑到自家的灶厨里,一眼看到木板上那冒着热气散着香气的豆腐,又是惊奇又是自责地说道:“爹、娘,下回你们可要记得喊我起床啊。”
许氏满脸笑意,夹了一筷子豆腐给宁桐尝尝味道,笑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家能做什么?来,快尝尝我和你爹做的豆腐怎么样?”
池宁桐咬了一口豆腐,只觉得口感滑嫩,味道清新,竖起大拇指,夸道:“好吃,趁着新鲜赶紧做做豆腐乳。”
许氏将切好的豆腐放入锅中,蒸了一会儿就让池源把蒸好的豆腐盛出来。宁桐将清洗干净的稻草铺在干净的木桶里,待池源把熟豆腐一块一块摆放进去,她又重新铺上一层稻草。一家三口分工合作,如此重复多次,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才完成。
许氏捶打着自己的腰,脸色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说:“成了,过个半月,这些豆腐发酵了就成乳了。”
宁桐笑嘻嘻地给许氏捏肩,轻快地说道:“嗯,这半个月够我们准备原料了。家里头种红椒和姜,缺的花椒粉和胡椒粉到时候去镇上买吧。”
许氏点头,回头对池源说道:“孩子爹,我留了些新鲜豆腐,咱烧道红烧豆腐吧,早饭今儿就煮米粥吧。”
池源点头,正清洗着木桶,守齐也起床了。听了许氏的话,欢呼道:“好啊好啊,娘,我来烧火。”
池宁桐一边笑一边说:“哥,一说到吃的你就高兴成这样,羞不羞啊。”守齐脸色一红,挠挠头,笑嘻嘻地准备烧火。
不大一会儿,其余三房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起床了。柳氏走到灶厨,闻到对面许氏家的饭菜香味,一眼看到许氏端出一盘红嫩的豆腐,上头撒着一些香菜,故意大着嗓门说:“这一分家,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了,真不晓得以往怎藏得那么深!”
许氏尴尬,解释道:“大嫂,这是我们早上刚做的豆腐。您要不嫌弃,过来藏藏。”
柳氏冷哼一声,嘲讽道:“我犯不着被你一块豆腐打发了,当我是乞丐不成?呸。”
许氏好心不讨好,忍着怒气叹息一声,将豆腐端进屋里。宁桐盛了四碗米粥,一碗一碗端进去,早就听到了许氏和柳氏的对话,劝道:“娘,咱吃的是自己劳动所得的,凭什么要跟别人交代?家都分了,大伯母好意思指手画脚啊,真不知她这脸是怎么长的?”
许氏摇头,说:“她是当家做主的做派习惯了,难免会说几句无心的话。”
宁桐冷笑一声,并不打算多费唇舌,自己的日子过得红火起来才是王道,便转移话题说道:“您做的豆腐肯定好吃,哥,快尝尝。”
池源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地吃着早饭,只听外头赵氏的声音传了过来,“二嫂,你们房里烧的什么菜可香了?”
池守齐和池宁桐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将菜盘里剩下的几块红烧豆腐往自己的碗里和父母的碗里夹去,又扒拉几口就着米粥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