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进入冥湖阵的事,只要她松口不追究,按照四长老和洪俞恩的话解释,也就万事大吉了。
可偏易晚没打算草草了事,非要追根究底,那事情就麻烦了!
在场知道内情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翟城虽没参与谋划和实施,却也知道不能让易晚继续追究。
他清了清嗓子,打着圆场道:“易晚,这件事没准就是个误会,你别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所有人的时间。”
“毕竟,你们将来是要成为内门弟子,得长老们亲自教导,三个月内表现的越好,越有可能进入新一的地方。”
“第一日已经因为你的拜师礼,什么都没做,现在是第二日,你还想让大家因为你少学东西?”
原本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新弟子们,顿时因为这话对易晚不满起来。
钱如辉已经得罪了易晚,不在乎多一点,当即道:“易晚,你可不能这么自私,我们来灵仙宗不是帮你破案的!”
“就是。”陈耀阴阳怪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步一个狗屎运,我们可都是凭实力的!”
“易晚,要不算了吧?”邵芳不敢和易晚正面交恶,试探着劝道:“你不是好好站在这,也没遇到危险。”
“唉,小题大做。”赵泽海叹了一声,道:“你一个人的事,为何要连累我们这么多人?”
“谁稀罕当你的见证人?”其他人也纷纷不平:
“哼,也就仗着自己是老祖宗的徒弟,才敢如此荒唐,换做旁人提都不会提!”
“四长老,两位师兄,我们还是先走吧,别和她一般见识。”
“就是,无稽之谈,我们可不跟着搅和。”
“……”
听到那些话,四长老和洪俞恩还有翟城三人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回落。
洪俞恩彻底冷静后,甚至冷嘲道:“易晚,我们一行十三人,就你事多还麻烦,其他人怎么没落入阵中?”
“退一步说,不就是误入阵中,你也不是头一个,有什么大惊小怪?”
翟城看了眼易晚,蹙眉道:“以前的确也有弟子误入阵中,不过既然易晚人没事,都少说两句吧。”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易晚,你初次来灵仙宗,还是别闹的太难看,做人留一线。”
一个个都想息事宁人,也不看看易晚愿不愿意!
易晚冷眼环过众人,忽然笑了:“有句话说的果然没错,火不烧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有多疼。”
“既是如此,不如你们都去要命的阵中走一遭?”
不等众人回话,她又冷声道:“还有,你们说来说去,都在模糊焦点。”
“我并非你们口中的误入阵中,要真是我自己不听告诫乱走乱闯,亦或者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我也就认了。”
“可好端端出门,甚至你们十来个人就在我前边,都没进入那冥湖阵,就我倒霉,我可不信。”
“信不信,你不都进去了?”钱如辉不耐烦,道:“怎么,你还真拿捏上了,自己受过的罪,还让我们都尝试一遍?”
“我可不去。”赵泽海冷笑道:“我们能在这陪着你胡搅蛮缠,已经是浪费功夫。”
“凭什么你自己不如意,还要我们陪着,便是老祖宗在这,也没这个道理吧?”
赵泽海话音刚落,又有人道:“我看,易晚就是没事找事,博取关注吧?”
“没人搭理她,她就想出这个法子折腾人,还真是可恶!”
易晚眯着眼,不悦的看向说话的那人。
面孔并不熟悉,好像是潜龙宗的王涛,也是踏着前十的尾巴进灵仙宗的。
王涛见她看过来,梗着脖子道:“怎么啦,还不让人说了,成了灵仙宗老祖宗的弟子,你就真了不起了?”
“我从未说过我了不起。”易晚收回视线,不打算继续这种毫无结果的争辩:“但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不然接下来,谁也走不掉!”
洪俞恩看她面色冷凝,完全笃定的语气,气不打一出来:“我们就走了,你还能如何?”
就算她易晚当真有什么白芒之境,这么多人在,她还能动手?
何况她那白芒之境压根没用!
其他人也被她的语气激起了逆反之心,纷纷叫嚣着立刻走。
只有四长老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参与其中。
他到底年长,能快速分析事情的内核。
易晚既是如此笃定,不外乎她有人撑腰。
而那人,他们谁都惹不起!
若想平息事端,又不能真的供出洪俞恩,只能随便找个弟子顶罪。
恰好冥湖阵是九丫头设的,九丫头拜他为师后没多久,就和大长老的儿子相爱成婚。www.
现在九丫头不仅是他的弟子,还是大长老的儿媳妇,不如将这件事推到九丫头身上。
大长老看在自家儿媳的份上,肯定能够解决此事,他也不用在这件事上进退两难!
四长老快速分析出利弊,咳了一声后半真半假道:“好了,易晚非要追根到底也没错。”
“她是整件事受害人,的确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四长老!”洪俞恩满是不解,叫了一声后却又不能明说,只能装作不懂:“您也要帮她胡闹吗?”
“我不会偏帮谁。”四长老蹙着眉,背对着易晚,给洪俞恩使了个眼色,道:“这等小事,总不能惊动老祖宗。”
洪俞恩这才想到,易晚不依不饶,把事情闹大后老祖宗肯定会知晓。
他不耐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郁闷道:“这点小事的确不能叫老祖宗知晓,那四长老的意思,该如何处理?”
四长老顿时有些不悦。
洪俞恩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事情是他揽下的,也是他主动对付易晚。
现在人没事还成了烫手山芋,牵连了点阵阁,洪俞恩没点眼力见,还反问他该如何,难道真打算让他善后?
四长老压着心头的不悦,到底还是为了大局,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冥湖阵是九丫头设下的第一个阵法。”
“不如,叫她来这儿说清楚除了水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能触发阵法的地方。”
洪俞恩意识到四长老的意思,微微一顿,没有接话。
这,或许是解决目前困境的唯一办法。
都怪该死的易晚,命大就算了,还如此倔强!
翟城思索四长老的话,本来微蹙的眉头猛然锁紧。
他见洪俞恩没说话,只能不赞成的看向四长老:“本来牵扯的就够多了,不用惊动小九吧?”
“她前年成婚,直到四个月前才怀上孩子,正是矜贵的时候,霍利也不一定会让她出来。”
霍利,就是大长老的儿子,如今在大祭司身边帮忙,前途无量。
他把小九捧在心尖上,小九肯定不能背锅,搞不好折腾一圈,又要回到原点!
四长老话已经出口,哪有反悔的余地:“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只有小九来才能说清楚,打消易晚的疑虑。”
洪俞恩看向翟城:“四长老说的没错,易晚铁了心的纠缠,总不能让宗门上下都为了她来这儿。”
“不如劳烦小九一人,我这就派人去请她来。”
这时,邵芳又上前弱弱劝道:“易晚,何必呢,你也听到了,九师姐初次有孕正是娇贵。”
“让她为了你的小事来回折腾,要真动了胎气,你也难辞其咎,对不对?”
易晚闻到了浓浓的茶味,不怒反笑:“是我叫她来的?”
邵芳一噎,面色讪讪,眼眶顿时红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觉得你不该兴师动众。”
“你当然觉得。”易晚丝毫不留情面:“因为今日站在我这位置的,并不是你!”
邵芳更显委屈:“我也没说错什么,你何必迁怒我?”
雷断风看到邵芳的眼泪,微微蹙眉:“易晚你吃生饭了吗,邵芳一片好心而已,别跟发病的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眼瞧着新一轮的讨伐又要开始,元聘婷朝天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都说够了吗,还有完没完?”
“四长老和两位师兄都确定要请九师姐,你们劝什么,难道你们有办法?”
邵芳不敢惹元聘婷,哭泣声梗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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