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霜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郑夫人。
郑夫人原本跟她对视着,不知道为何,迎着她审视的眸子,竟然开始心虚。
她别开脸,又退了一步。
直到退到郑旭升身边,郑夫人才用帕子擦了擦眼下:“如霜,你怎能如此误会我?”
“我对你从来都是慈母之心,不然我怎么会专门同你父亲来看你?”
郑如霜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面,道:“你是来看我死不死吧,毕竟我死了,整个郑家都是你孩子的。”
“不用费心给我准备嫁妆,不用装模作样当慈母,在外人面前博个好名声。”
郑夫人无地自容,又不好当着常景棣云晚意的面,跟郑如霜当真吵起来。
她回头,朝郑旭升呜咽哭泣:“老爷,你瞧瞧,我哪有那个意思?”
郑旭升沉着脸,脸色很不好:“平日在家,对你母亲不好,常起争执就算了。”
“如今是在帝家,当着别人的面,怎么如此没大没小,不讲孝悌?”
“呵呵,她是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郑如霜抹了把眼泪,道:“我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吗?”
“够了!”郑旭升不耐的吼道:“的确是她不好,她不该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什么都依你的性子来。”
“闹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收拾东西,马车就在外头,跟我们走!”
“我不走!”郑如霜当即反对,道:“要想带走我,除非带走我的尸体!”
“你,你!”郑旭升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真是缺少教养!"
“我当然缺少教养,因为我母亲,早就被你逼死了,我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郑如霜索性撕破脸,大声怒道。
郑旭升额间青筋暴跳,右手巴掌高高扬起,眼瞧着就要落下去。
眼瞧着事情朝坏的方向发展,再没人阻止,他们肯定要闹得不可收拾。
云晚意在郑旭升的巴掌落下来之前,打断道:“郑大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能忽然打人呢?”
郑旭升的手,堪堪停在半空。
片刻后,不甘心放下手臂,道:“帝夫人,帝老爷,不是我想发火。”
“你们瞧瞧,这是子女该对大人有的样子吗,不教训她,简直没有规矩,没有方圆之分了!”
云晚意蹙着眉,不赞同道:“都说父慈子孝,郑大人多点耐心,郑小姐未必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你们要求见她之前,我就说过,她腿伤后性子大变,暴躁不安又时不时寻死觅活。”
“她整个人状况不对劲,您要想跟她沟通,还得好好说话。”
郑旭升气的要命,若是没云晚意之前的阻拦,他的巴掌早就扇到郑如霜脸上了!
又怎么可能因为云晚意三言两语就息了怒意,还好好说话!
云晚意看出郑旭升的火气没有熄灭,补充道:“若还想动手,我只有当这个恶人。”
“先将你们请出去,等你们冷静下来后再说。”
郑旭升不甘心的看了郑如霜几眼,愤愤道:“我本来也想跟她好好说话。”
“可帝夫人,你瞧她那没大没小的样儿,压根没有任何孝顺可言!”
常景棣忍不住开口:“郑大人,郑小姐是病人,她腿疼难耐,女孩子家家要落下残疾,性子暴躁些很正常。”
“但你是成年人,又是长辈,没必要跟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郑旭升一口老血卡在喉头。
他以为搬出孝悌,常景棣跟云晚意两人,怎么也会说几句郑如霜的不是。
可没想到他们就看着郑如霜没大没小,顶撞忤逆,竟然还为着郑如霜说话!
郑旭升脸色当即就沉了。
郑夫人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当着和事佬:“老爷,如霜既是心情不好,我们耐心些就是。”
“唉!”郑旭升叹了一声:“但凡她能听进去,也不至于见面就吵架。”
上回郑如霜有求于他,那态度还算可以。
他也趁机逼着郑如霜,答应跟总督府的公子联姻,可她那腿实在不争气!
这件事过去才多久,再见面时郑如霜又如之前,目中压根没他们这些个长辈!
郑旭升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郑夫人如何看不出来,假意劝和道:“如霜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就和帝夫人帝老爷所言,我们做大人的,总不好跟她计较,说正事吧。”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压低了很多。
郑旭升这才清了清嗓子,语气稍微放软了些,朝郑如霜道:“如霜,我跟你母亲是专门来接你回去的。”
“帝夫人和帝老爷收留你,你总不好一直厚着脸皮呆在这,给人家添麻烦。”
郑如霜闻言,目光落在郑旭升脸上,带着嘲弄:“若是我没记错,当日是你将我留下帝家的。”
“要是你当日就将我带走,我也不会在帝家麻烦人家。”
“我……”郑旭升面色一僵,反驳道:“当时我还有事情处理,你的腿伤严重,不好带着你挪动。”www.
“但眼下你伤势好了很多,我也得空,自然要接你回去,还有,你在人家住着打扰人家,已经很是唐突了。”
“怎地还在别人家寻死觅活呢,尽给人家添麻烦!”
“哼。”郑如霜面上挂着嘲笑,直接打断郑旭升的话:“别冠冕堂皇的找理由的,彼此都恶心。”
“直说吧,这一次你们又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还是说,又给我指了什么人家?”
郑旭升蹙着眉,没有答话。
郑夫人见状,索性不在兜圈子,直接道:“你之前答应跟总督的儿子成婚,我们消息都放出去了,谁知因为你的腿黄了。”
“为这件事,你父亲没少受总督的气,还遭到同僚的嘲讽,现在我们又给你寻了一门亲事,也是和总督家有关。”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郑旭升不耐烦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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