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常牧云用垚石和算卜子几番试探,云晚意曾有短暂失态。
云晚意断定按照常牧云的性子,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会一直试探到他想要的结果!
比如现在,他跟上来,绝对不是为了拉家常。
常牧云丝毫不计较云晚意的态度和嘲讽,眼底带着狂热,道:“是不是试探,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清楚?”
“算卜子在宫中,你可知晓?”
要在云晚意没找到算卜子之前,她听到这话肯定慌张。
不过算着时间,这会算卜子应该安全出了栖霞宫。
就算出不了栖霞宫,朱贵妃和常景棣也会保证算卜子的安全。
云晚意不急不缓:“什么算卜子,三皇子说的话没头没脑,我可听不懂。”
“别装了,若非算卜子,你这身医术如何解释?!”常牧云想到梦中种种,一步步朝云晚意逼近。
“这些天我时常做梦,梦中是另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你对我一心爱慕,助我坐上想去的位置。”
“我们二人琴瑟和鸣,心意相通,是云柔柔那个死贱人从中挑唆作梗,害得我们没有好结局……”
隐藏在黑暗中的常景棣主仆,把这番话听的明明白白。
惊蛰悄声询问:“爷,三皇子这些话过于不敬轻浮,我们要不要……”
常景棣总觉得不对劲,抬手制止道:“且慢。”
不知为何,他心头有个直觉,常牧云并未说谎。
常景棣命人调查过云晚意,她刚从乡下迎回淮安侯府时,和现在的性子完全不同。
一切改变,皆源自在赵家溺水后。
落水才须臾时间,真的会让一个性子温软的人,变的如此强大有主见?
难道真如常牧云所言,有另一个空间?
对于常牧云说得那些,云晚意知道不是梦,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还有,并非云柔柔挑唆作梗,是他常牧云一开始就包藏祸心,刻意接近,甜言蜜语缜密做戏,哄得云晚意看不清真相!
云晚意恶心至极,一点也不想往下听,沉声呵斥:“三皇子自重,什么梦,什么空间,简直是怪力乱神,无稽之谈!”
“我是皇上亲自赐婚的镇北王妃,不久后,你必须称我一声皇婶,岂容你如此轻薄?!”
“哼,那些事你知我知,没必要否认,不然你为何要置云柔柔于死地?”常牧云截住回忆,笃定道。
“我承认,在那个梦中是我有错在前,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犯错了!”
云晚意恶心的想吐,那些不堪痛苦,并非一句道歉能抹去。
血债,就该血偿!
也是她最近太忙了,没空给常牧云教训,这才让他如此大胆!
云晚意毫不犹豫一挥衣袖,袖中隐藏的毒药悄无声息的在空中蔓延。
与此同时,常景棣从黑暗中慢慢走出,声音和着夜色,无比冰凉:“常牧云,本王和你说过什么,看来你还是忘了。”
“镇北王。”常牧云回头看到常景棣,并不意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看来刚才的话你在暗处听到了不少。”
“不如直说吧,那个梦中,云晚意与我亲密无间,生儿育女,镇北王难道真的不介意吗?”
常景棣捏紧手中的珠子,冷笑道:“你也说是梦而已,本王难道要因为一个无根的梦来行事?”m.
“镇北王当真以为那只是梦?”常牧云似笑非笑,道:“在那梦中,我看到云大小姐的后腰上,有一片红色的小胎记,形似蝴蝶。”
“王爷若不信,可以派婢子察看,便能知道真假,到那时候如果还不介意,再说这番话吧!”
常牧云自打梦到这一出后,曾派人去淮安侯府打听过。
最终在云晚意刚回来时伺候她的丫头那边,确定了这个消息!
云晚意的后腰左侧,的确有半个手掌大的红色胎记,连形状都和蝴蝶对的上!
常牧云也正因为这些小细节,才确定那些并不是梦而已。
常景棣垂下眼眸,眼底阴郁一片:“你可知道这些话被人知道,会是什么罪行?”
“我不在乎。”常牧云眼底狂热,道:“我只知道那个空间里,云晚意便是我的人。”
“现在也一样,镇北王难道不介意云晚意被人看到过身子,为人生过孩子?”
常景棣终于忍不下去了,手中的檀木珠子猛然飞出,狠狠打在常牧云身上。
常牧云显然没料到常景棣还有这个身手,压根没有防备,他身后的追风也来不及拦下。
那檀木珠子打在常牧云心口,将他没说出口的话打断,同时也打的他心口激痛,一口鲜血喷出。
追风察看常牧云的伤势,回头高声道:“镇北王,这是在宫内,岂能伤人,伤的还是皇子!”
“王爷教训毫无伦理分寸,唐突调戏未来皇婶的不孝子弟,轮得着你说话?”惊蛰催了一口,上前几步,捡回珠串道。
“再说了,你也知道是皇宫内啊,不如我们把这事情闹大,去皇上和琅琊王跟前问问,三皇子这是哪门子教养?”
“你!”追风还要再说。
常牧云一把拉住追风的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沉沉盯着轮椅上的常景棣。
好一会,视线才往下落在他的腿上,沉郁阴鸷:“没想到镇北王旧疾缠身,病入膏肓之余,还有这等功夫,倒是叫人小瞧了。”
“你这腿,到底是真的残疾了,还是装的?”
常景棣接过檀木珠子,用帕子擦拭了一番后,把帕子丢入一旁的草丛,冷笑道:“本王腿脚不能动,手还能。”
“常牧云,你要感谢琅琊王,若非今日是他的洗尘宴,你半条命都要没了。”
“不管你是做了不该做的梦,还是疯魔,云晚意都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不配!”
“本王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当回事,哼,就别怪本王下手不留情了!”
已经撕破脸了,常牧云想到身后的人,有所倚仗之下,完全不再惧怕常景棣:“好啊,我等着看王爷准备如何对付我!”
常景棣没再看他一眼,侧身朝云晚意看去:“夜间风大,容易遇到脏东西,先进去吧。”
云晚意轻轻点头,接过轮椅推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荷塘。
常牧云捂着心口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头又是嫉恨又是不甘,密密麻麻全是酸意和愤恨。
“主子。”追风担忧不已,心事重重道:“这镇北王言出必行,虽已经拔了牙,却始终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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