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栽倒。
辛柚从树上跳下,走向惨叫连连的匪徒。
两名锦麟卫一时没想明白状况,看向走来的贺清宵:“大人——”
慌乱间,忘了出行路上掩饰身份的称呼。
“辛苦了。”贺清宵颔首回应,停在大当家面前。
大当家看清贺清宵面容,神情骤变,脱口而出:“贺大人!”
这时检查完现场的锦麟卫报告:“大人,活口三人,亡七人。”
“打扫现场,带去前边密林。”
看到被一名锦麟卫推着的六当家,大当家目眦尽裂:“老六,是你!”
“呜呜呜——”被塞着嘴巴的六当家发不出声,一脸委屈。
不是他啊,他哪有这么大本事。
是他!
六当家猛然看向辛柚。
走在一群青年中的少年还没有长成,身体单薄,相貌青涩,背影却说不出得从容神秘。
是的,神秘。
那位大公子固然令他害怕,可这少年却让他感到了神秘。
因为神秘,滋生出无以名状的恐惧。
他怎么知道大当家会埋伏送小八去县衙的那两个人?
他怎么知道大当家会选在这里设伏?
他又怎么知道他带着兄弟们藏身山坡,准备劫杀商队?
六当家越想越恐惧,明明炎炎烈日下,却一股寒气流窜四肢百骸,心跳如鼓。
恰在这时,辛柚扫了六当家一眼。
六当家浑身一震,头一歪吓昏了。
拽着六当家的锦麟卫一脸茫然:“大人,这山匪突然昏过去了。”
“先带过去。”贺清宵淡淡道。
辛柚从大当家对贺清宵的称呼中对其来历有了猜测,走到他身边一番打量,冷冷道:“大当家好威风,一句话就把手下吓昏了。”
六当家只是一口气没提上来,被人粗暴连拖带拽吃痛之下醒过来,听到这话登时脸色精彩。
大当家肩膀中了箭,紧紧抿着唇强忍疼痛,心中却存着希望。
他们还有四人在林子里看守马匹,听到这边动静只要能有一人逃回山寨,就有谈判的本钱。
等到了林子里,大当家看着摆在地上的四具尸体,脸色惨白。
“你们到底怎么知道的?”极度的不解令他忘了疼痛与恐惧,嘶吼出来。
冷静下来后,大当家就反应过来这些人黄雀在后与六当家无关。
就算六当家出卖他,对这些人说他在陵县,如何得知他什么时候出城?
除非——
大当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骂:“郑知县这个奸贼!”
贺清宵何等敏锐,一听这话登时想到一种可能:大当家与陵县知县郑明早就暗中勾结到了一起。
若是如此,近期陵县附近匪患如此猖獗官府却没什么动作就说得通了。
“你是叛将伍延亭麾下吧?”
四月时京营统领伍延亭率兵南逃,后被剿灭,但还是有零散兵士不知所踪。
考虑大当家占领乌云寨的时间,还认出他是锦麟卫镇抚使,此人是伍延亭麾下的漏网之鱼无疑。
大当家瞳孔一缩,心情巨震之下破口大骂:“怪不得姓郑的狗贼急慌慌给我报信说有路过办事的官差俘虏了山寨兄弟,却没透露是锦麟卫。原来他知道了我叛将身份,与锦麟卫联手要拿我等立功”
听着大当家的痛骂,六当家一阵阵眩晕。
大当家居然是叛军!
知县居然与山匪勾结!
抓他的这些人居然是锦麟卫!
苍天啊,他只是个小小土匪,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大当家的骂声中,贺清宵看向辛柚。
大当家不打自招抖出了与陵县知县的关系,并不是大当家愚蠢,而是他们黄雀在后的埋伏让大当家只能想到一个合理解释:郑知县是双面人。
而造成这个误会,皆是因为她。
辛柚突然出声:“千风,去行囊中取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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