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她只是想告诉方瑜,不管天堂还是地狱,她都想跟方瑜一起,一起过,她不要方瑜一个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不要方瑜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对,她好恨,她好恨,她恨安然全,她恨陆迎,她恨所有人,她恨她自己,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发现方瑜的异常,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方瑜一个人是过不去的!
她为什么没有对方瑜好一点,她为什么不时时刻刻的跟着方瑜的身边,她为什么觉得方瑜笑着,就是没事了。
“童素”古诚在外面跟机场的安保周旋了一阵儿,拿出了证件才算把事情摆平,可是进来的时候,发现童素蹲在登机口的地上哭的昏天暗地,整个登机大厅都回荡着她的哭声,哭声里都在自责跟愤怒。
满满的心疼,古诚拄着拐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把她抱进怀里,心疼的胸口发胀,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抬头看空荡荡的楼梯,古诚把怀里痛哭的人收紧。
“古诚……”童素崩溃了一样的痛哭着,埋进古诚胸口,拽着古诚的门襟,痛哭的着开口“我恨他,我恨安然全,我恨他,我不会放过他们,我恨她,我恨他们,啊——我恨他——我恨我自己——”
“……”紧紧的收紧胳膊,古诚抱着怀里痛哭的人,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难受的像被人在心上割了一刀似的,抬头看着登机牌上,飞机飞往的地方,古诚的眼睛亮了一下,搂着怀里的人开口“童素你别哭,这个地方有我们的长驻维和军队,我回去打听打听谁在那边,你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朋友的心寻找方瑜的消息
童素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是回来就坐在屋里没有出去过,泪水已经流干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小黄裙,只是有点褶皱了,精致的盘发也有点松散了,而她只是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多少年来的回忆涌上心头,她发现,这么多年来,她对方瑜其实并不好,她想了好多好多事儿,但是她却想不起,自己曾经为方瑜做过什么,一直都是方瑜无条件的对她好,甚至是没有原则的对她好。
她记得有一年,有个家属已经一台不成功的手术,推了她一把,磕伤了额头,方瑜堵着门口跟那个病患病房跟几个家属吵了一下午,最后那几个家属承受不知压力跟她道歉,方瑜还因为这件事挨了处分。
还记得她们俩刚来的实习的时候,住一个宿舍,晚上饿的说不着,方瑜把手上的银镯子卖了去买泡面,就是这样,方瑜都没有忘记买她的那一份。
后来她们发第一个月的工资,她们俩一起去买衣服,在专卖店买不起,就跑去商场买,商场买不起就是夜市的地摊买,那时候她们两个穷到衣服互相借着穿,她的衣服方瑜当裙子,方瑜的衣服她当短款,方瑜说,这样谁都看不出来,因为款式跟类型不一样。
到月底的时候,因为报班学习,两人到月底穷的吃不起夜宵,就攒零钱到路边摊吃宵夜,两个月吃一份,美其名曰减肥,方瑜说,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这个理由说出去正大光明。
后来她的身世爆出来了,方瑜处处跟人炫耀她抱着大腿了,事实上,方瑜从来没有跟她要求过一件事,因为方瑜知道她跟家里的关系不好,所以方瑜决口不提私事,还是跟她嘻嘻哈哈的玩闹,但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说过,她甚至是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到现在都没有了解过,方瑜的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这些年,方瑜的父母从来没有来过,所以,她对方瑜的事情一无所知。
多么自私的朋友啊,多么可怕的朋友,这么多年来,她在普外内开始,除了上手术就是下手术,要不就是去手术的路上,到急诊科更是如此,每天忙得忘乎所以,她总觉得还有太多的时间,只是谁能想到,她转身的时候,方瑜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坐在内室的沙发上,童素用双手捂住了脸,脸色再次滑落。
悔恨,她最深的感受就是悔恨!
“素素啊!”门打开,童妈妈伤心的跑了进来,看到童素后,心疼的跑过抱住了童素“素素啊,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妈妈在呢,妈妈在呢,我的宝宝,别难过啊,别难过!”
“妈妈”童素反应过来,看到妈妈在眼前,顿时泪水再次涌了上来,伸手环着妈妈的脖颈,哽咽的开口“妈妈,方瑜去了非洲那边,现在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我好担心,据说那边的局势很危险,妈妈,我很害怕,方瑜她,她出了事怎么办!”
“不怕宝宝,不怕!”童妈妈含着眼泪拍着童素的背,安抚着她,童爸爸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古诚,童爸爸看着童素哭的伤心,也是很难过,拿了手纸走过来,蹲下来笨拙的帮童素擦着眼泪,坚定的开口“童素你别担心,爸爸一定会想办法的!”
外面的门铃响了,古诚拄着拐站在内室的门口看着童素哭,心里也不好受,听见门铃响,古诚扶着拐杖走过去开门。
跟童素从机场回来,他就去联系了,但是几乎联系了所有的驻外部队,都没有看到方瑜的名字,后来她又找了林冰跟刘若男,林冰跟刘若男又联系了在非洲的其他部队,还是一无所知。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才去找了童素的爸爸,童首长听了经过以后大为震怒,但是第一反应还是想先找到人,随即也展开了找寻,现在还没有回信。
爸爸妈妈刚才也打电话来了,但是他没让他们过来,因为童素现在是最伤心的时候,爸妈来了,童素笑着招待,古诚觉得自己一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