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格菲扬起头,将快要掉落的眼泪憋回去。
电话不适宜地响起。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论看什么都会觉得不顺眼。就连她特意挑选出来的铃声在此刻听来都是刺耳的。
陈格菲缓了缓情绪,踩着高跟鞋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跃的是辛雅的名字。
捏着电话的手一紧,陈格菲沉着脸接通来电。
“辛雅?”
“姐。忙吗?”
陈格菲靠在桌边,自嘲一般地说:“不忙,有什么可忙的。”
辛雅没听出不对劲,“哦”了一声。犹豫半晌才开口提起:“那件事……”
“没成。”陈格菲明确地告诉她,“池静不同意。她说你没有达到她的要求。”
“这件事是她说了算的?”辛雅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语气有点急,“什么叫没达到要求?她的要求又是什么?”
池静对她的态度转变就是知道她跟姜承在一起后。这次说她不是故意阻挠打死辛雅也不相信。
陈格菲听着表妹恨恨的语气,心里忽然产生一股快意。她挑了挑嘴角,对辛雅说:“这件事姐帮不了你了。池静把你批得一无是处,她又是展颜的调香师,她不同意,就只能换人。”
辛雅听完直接黑脸了。
莫非真正跟她犯冲的人是池静?除去何芮那个疯婆子不说,那个吊儿郎当不识好歹的严昊居然也跟她认识。
辛雅曾经主动提出要带资进入严昊的剧组。没想到他不仅不领情,还用相当嫌弃的语气告诉她:等会演戏了再来找他。
说话完全不留一点面子,气得辛雅当时差点甩脸子。
现在《逢时》票房大赚,辛雅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严昊不收她,她用实际行动打了他的脸。这口气儿还没顺多久,就被池静给死死塞住了。
仇恨值是会叠加的。从何芮到严昊,再到池静,辛雅的怒气值达到了满点。
隔着话筒跟陈格菲骂了半天,辛雅愤愤不平地挂了电话。
终于安静下来,陈格菲将电话扔到办公桌上,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此刻总经理办公室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池静跟舒律确定了韩鹿的相关信息,又提了几点关于展颜的事情。谈完公事,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撑着下巴看着舒律办公。
钢笔落在文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很是好听。舒律垂着头,肩背笔挺,双臂搭在实木桌边缘,坐姿十分标准。
就这姿态,上学时也虏获了不少少女心吧?
“舒总,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笔尖在“天”字的最后一笔顿住,这一捺可谓是力道十足。舒律抬眸看她:“想要了?”
够直接。
池静挑了挑唇:“我想看你上学时候的照片。有吗?”
“没有。”舒律握着笔靠向椅背,“我不存照片。”
他不喜欢拍照池静是知道的。只是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看来以后只能我帮你存了。”她站起来,抚了抚身上的裙子打算走人。
池静拿好文件夹,推开椅子绕过办公桌时脚步停了一下,然后脚跟一旋,走到舒律身边。
弯下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舒总呀,你今天两米八!”
——
这段时间童谣忙得几乎是团团转。白天上班,下了班以后就要马不停蹄的到医院接替母亲照顾弟弟。
家里的积蓄在弟弟住院这么多天后已经所剩无几。对于这种日子,童谣已经麻木了。
只是欣慰的是,弟弟很懂事。他知道自己给这个家带来了多大。麻烦,所以一直很听话。近乎是在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童谣虽然也怨过,但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弟弟能康复。
下午六点,天色昏黄。童谣提着给弟弟买的食物走进市医院大门。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里都是人流穿梭。路过喷泉池,童谣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了一声。她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数字,一时间五味杂陈。
盯着看了半晌,她木着脸收了电话,缓缓走进住院部。
于小曼看着童谣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楼门口,才从喷泉池另一侧走过来。
她怀孕六个多月,按理说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阶段。只是十来年才怀上这一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像天要塌了一样。
晚饭过后于小曼上厕所发现内裤上见了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舒予正一听,同样紧张得不行,立刻带她来医院检查。
这家医院的院长跟舒予正是老同学,妇产科医生都知道了。所以直接给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