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多事的旁支,不争气的父亲。大家族的明争暗斗有多丑陋,谁不知道。三年前文幕山选择将池静送出去也包括这个原因。
舒律无论家世还有为人都过于复杂。况且,如果他当时真有那个能力,怎么会让自己钻了空子?
舒律将茶杯放到桌上,靠了靠椅背。不动声色地与文幕山对峙。
“三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
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文幕山听明白了。
顾此失彼的事对他这种人来说一次就够了。
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身上的气质却沉稳老练。文幕山为舒氏调香七年,只见过舒律失控过那么一次。
跟舒若舟认识了这么多年,文幕山也十分感慨。
舒律是逐渐成长起来的狼,而舒若舟已经老态龙钟,明显掌控不住了。
吃过午饭,文幕山便上楼去睡午觉了。临上去之前,慢悠悠地嘱咐池静:“招呼好舒律。”
池静没多想,对他摆摆手:“我们两个干坐着都有意思,还招呼什么。”
七十多岁还仍然单身的老头子被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大口狗粮。
文幕山脸一拉,上楼了。
池静走到舒律身边,拉着他的手问:“要去我的调香室看看吗?”
舒律点头:“好。”
主楼后方有一栋一层的独立小楼。白色砖瓦,布满了爬山虎和牵牛花。池静推开门,扎眼的工作台首先映入眼帘。
老式的木质调香台,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百个盛香精的瓶子。还有精密的电子秤、各种烧杯和立在瓶中的闻香纸。
舒律立在不远处,眼前仿佛能看见池静坐在调香台边,调着各种香氛的样子。
有天分的人看上去好像更容易成功,但是光环的背后付出了多少,似乎没有人去注意。
舒律置身于此,也不禁去想象:五岁的池静,因为这种反复而严苛的事哭了多少次鼻子?
池静不知道舒律的想法,手一抬:“舒总请随便参观。”
舒律从善如流地将室内扫了一圈。然后视线定在放置香水的展览柜上。
池静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这里面有些香水连格拉斯的博物馆里都没有,文老头是不是很厉害?”
舒律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精品,最后落在某一瓶上。
他抬手一指:“这瓶是怎么混进去的?”
池静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笑了声:“我的黑历史,也是文老头的心头好。”
“你调的?”
“嗯。”
那个手写的beloved简陋又粗糙,却格外地显眼。
舒律静静地望着,没说话。
下午,在文幕山醒来之前舒律离开了。
院子里那颗紫荆树下,他们两人相对而立。阳光穿透枝丫在他们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舒律看着池静,忽而提到:“之前你说过要送给我的,是不是那瓶beloved?”
池静没想到他还记得。缓了缓才承认:“是。”
但谁成想调完后他们就成过去进行时了。
“那它就是属于我的。”舒律薄唇一挑,“我要带走。”
……
舒律离开没多久,文幕山就下来了。像算好了一样。池静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文幕山接过,仰头喝起来。
“师傅,我刚刚在调香室给你腾了点地方出来。”
“哦?”文幕山稀奇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池静谄媚地搂上他的肩膀:“我调的那瓶beloved送舒律了,你现在可以把别的心头好放进去。”
文幕山梗着脖子,挥开池静的手,把杯往她手里一塞:“你干脆把自己也送出去吧!”省得成天给他添堵。
文老头不再理她,拖着微胖的身体去了院子里。池静耸肩,将杯放下,回了房间。
安静下来,她这才注意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
池静点开页面,是梁睿思问她这周六要不要去某个香氛展览会。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池静回了几个字过去。
——
另一边,于小曼刚刚从某百货中心的母婴店出来。
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于小曼工作早就辞了。每天除了养着就是出来逛商场置办小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