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摇头,“这些都只是猜测,现在我需要你把你能够翻译过来的符号用通用语写出来。”
“好。”
顾小栗从办公室出去,走到楼下,看到坐在草地阴凉处的布莱克,他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戳着什么,低着头很认真的样子。
“乱踩草坪可不好,”顾小栗知道她在办公室呆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等了多久,指向一旁竖着的牌子,“那里还有告示语呢。”
布莱克抬头,额前的黑发有些长,遮住一点金色的眼瞳,有着属于少年的独特明朗,“你看清牌子上写了什么吗?”
顾小栗定睛一看,这个牌子果然不一般,“小草对我说,请说通用语”。竟然是通用语推广口号。
你这个小草戏很多哦,被踩枯也要说通用语。
“那你不出来的话我就一个人走了,”顾小栗歪头看。
布莱克哼了一声拍拍屁股起身,走过来。
顾小栗笑嘻嘻地摸他的手臂,发烫,“虽然不明显,但是你还挺怕晒得嘛,火龙不应该是火里出生,从小就喜欢在火里玩耍之类的吗?”
“你说的是精神病吧,”布莱克表达了自己对于火龙误解的抗议,手插|进口袋,“谁会闲的没事干会那么玩。”
顾小栗默默掐了他的胳膊,发现只能够让自己手酸痛,于是放弃。
两个人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布莱克瞄了眼身边的顾小栗,她很是平静的模样,并不说她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布莱克能够知道的也就是她能看懂地下发现的语言所以被单独叫过去而已。
这对布莱克来说根本是无法理解的事,教授他们自己不懂那个语言而顾小栗懂这只能够说明顾小栗比他们厉害而已,为什么要因此限制他们的行动,甚至有些怀疑顾小栗的过去。
“你不需要了解她,过去也是,现在也是。”这是他们发现那具尸体的晚上,维森特对布莱克说的,“不让无所谓的事干扰她的行动,这是最好的。”
维森特有个优点,他不屑于说谎。布莱克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微笑着吐出的词汇“麻烦”“炸弹”。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说错,布莱克比同龄的龙更加危险。维森特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失控,平静地收拾残局,亦或者像是在等待什么,那种被看穿和受控的感受过于屈辱,布莱克对这个人抱有着强烈的敌意。
维森特受伤,顾小栗是意外出现的人,原本僵持的局面出现一种奇异的转变。
布莱克当然知道维森特对自己说不需要了解顾小栗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看顾小栗的眼神像是看着当年的布莱克,甚至更加有兴趣,他不想别人干扰顾小栗的行为。
“你,”布莱克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会懂那种语言?”
顾小栗眨了下眼,蝶翼一样的眼睫毛微颤,她好像没有听清布莱克说了什么一样,微笑着询问他,“你刚刚说了什么?”
虚假的“交际”笑容。
布莱克盯着她透彻的眼眸,他突然想起虽然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他是那个抬高了下巴和骄傲的人,可是率先伸出手的人才控制了局面,得到所想要。
兽人之间的交流都是偏向简单的,维森特是个特例,现在又有个顾小栗,他们才是相似的人。
这种认知让布莱克的骄傲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隐隐的疼痛。
顾小栗没有做错什么,她也没有把目光投向别人,她只是不愿意分享她的秘密而已,这是很正常的。
“我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不用那么谨慎,”布莱克恶狠狠的模样,“我对你的过去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是他初期常对自称美丽小姐姐的顾小栗说过的话。顾小栗总是一脸害羞地拍他肩膀,“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我知道春心萌动的少年总是喜欢说反话。”
现在,顾小栗说,“我知道啊。”她的声音很轻,风吹即散。
布莱克愣在那里。
顾小栗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回到宿舍后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她这两天的情绪一直很烦躁,她把这些压在心里。
她眼前有个谜题,好像马上就能够打开但是就不给答案,给予提示的维森特也总不把话说明白。
写下那些文字的人和她有关系吗,这是不是表示她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一想到这个就抑制不住的期待。
如果成功回家的话爸爸妈妈不知道该有多开心,他们失踪的女儿终于再次出现……爸爸妈妈?
顾小栗看着镜子里的红发女孩,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并不记得父母的模样了,甚至自己原本的模样也不知道。
她曾经记得这些吗,这都成了疑问。
她寻找的,想要回去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焦躁和恐慌。
门突然敲响,顾小栗去开门,看到门外的少年,身形高挑,他面容有些僵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下午我说谎了,我并不是随口问你,你的过去我非常想知道,”布莱克觉得这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所以他并没有看向顾小栗,“全都该死的想知道。”
沉默,短暂的沉默。
布莱克咽喉一动,咽了下口水。
顾小栗吃惊过后轻声笑了一下,踮起脚,微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像是安抚,“我知道了。”
布莱克又想起那个模糊的记忆,水妖一样冰冷诱人的少女。
他想水妖也不会有顾小栗的一半可怕,她笑意溢出眼眸的样子可真他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布莱克作为火龙其实很不喜欢水,非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