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玉笙一口气写完了五张大字,直到感觉手酸才停下来。她活动着手腕之时,不禁想起关婆子原先那番话。关婆子那话背后的意思她哪能听不出来,当时不过假作不知罢了。
常氏对她的疼爱比不上对姐姐赵玉琴,关于这一点她早就感觉到了。如果是原主兴许会不好受,与她来说却不算多大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虽说常氏是原主的亲娘,赵玉琴是原主的亲姐姐,但大家毕竟分开这么多年,猛不丁地凑一块儿,还要亲亲热热地,她总觉得不自在,相信对方也一样。
大家就这样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平时远着些反倒是好事,省得强演骨肉情深的戏码彼此都觉着尴尬。大家只要彼此关心对方,一心巴望对方好就是了。
正这样想着,外头关婆子欣喜地来报说三老爷已然进了院门口了。赵玉笙听说爹爹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去迎。
赵清溪原本一下衙回府就要过来看小闺女的,还是常氏强拉着他用完晚膳。“爹爹,本该女儿去给您请安的,如今倒劳烦您来看女儿。都是女儿不孝,惹了大麻烦!”赵玉笙哭丧着脸给父亲行礼。
“这孩子,爹爹又不怪你,掉什么泪啊。”赵清溪嗔怪着将赵玉笙扶起,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赵玉笙亲手奉上茶盏。赵清溪喝了几口后,少不得关心起赵玉笙的身体。赵玉笙说自己一切都好,赵清溪方放了心。
赵玉笙一直关心顾二娘交代了什么,便问赵清溪。赵清溪却道:“那妇人根本什么都没交代。她昨晚被人弄死了,就在刑部看管严密的单独牢房里。不然刑部不会急急忙忙将你放出来。”
赵玉笙吓了一跳:“弄,弄死了?不会吧,什么人这么有手段,竟然能在刑部监牢里杀人!”
赵清溪神色凝重:“我儿还不知道吧,当日你那车子的马之所以突然发疯,是因为有人在它身上射了几根细针,这是我后来亲自在马身上发现的。”
赵玉笙一怔,道:“什么人会那么缺德,非要跟咱们家的马车过不去。”
赵清溪摇头:“爹爹疑心这是一场阴谋,有人算好了,应氏母女的马车将会和你的车子碰面,而元倓又恰好在那条街上,人家就是要让咱们家的车冲撞应氏的车,然后激怒元倓冲你出手。”
赵玉笙道:“爹爹的意思是,那人想让咱们家和诚安郡王府交恶?”
赵清溪点头叹息:“元倓的背后是皇上是太后,而咱们家,你大伯父是皇上倚重的将领,爹爹又是这京都的府尹,这里头的名堂大了去了。”
赵玉笙一下明白了:“爹爹是说,有人想离间咱们家和皇家的关系,最不济也是想将你从锦阳府尹这位置上挤走。所以那顾二娘能得到铁丝打开牢门去袭击我,应该也是有人精心安排的,目的是害死我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让咱们家和诚安郡王府之间的仇怨结得越深?”
赵清溪欣慰地笑了,心道这孩子就是聪明,小小年纪地一点就透,这见识连彦哥儿都比不上。而这孩子之所以这般有见识,全是因为她在民间摸爬滚打长大的缘故。她小小年纪为了生存习惯察言观色,久而久之不就变得机灵通透了。
强压下心头酸涩,赵清溪点头道:“对,爹爹也是这么想的,并且说服那信郡王元修相信了这一点。所以顾二娘一死,元修就亲自去刑部说元倓行事荒唐,当日就不该将你送进刑部,让刑部赶紧放你出来。刑部本就怕再有人害你,一听这话立马就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赵玉笙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接着赵清溪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因为元修将这事说到了皇上耳朵边,引起了皇上的警惕,所以皇上直接驳回了那些提议撤掉赵清溪锦阳府尹一职的折子,只是罚了他和元倓半年俸禄了事。
“真的,太好了,菩萨保佑,爹爹没被贬官,不然女儿真是罪孽深重!”赵玉笙喜极而泣,双手合十不断地望空感谢。
赵清溪看着女儿,爱怜地道:“傻孩子,什么连累爹爹罪孽深重地。别说爹爹没被贬官,就算被贬也不好怪你。毕竟当初爹爹之所以能破格被提拔到这位置上来,全是因为你帮助爹爹破了那件陈年大案。”
赵玉笙嘟嘴道:“爹爹怎么又说这话了,我都说了不是我的功劳,是爹爹自己布置得当手下的人得力才破的案。”
赵清溪忙笑着摆手:“好,不说这个了。无论如何,此番爹爹算是欠了那元修一个大人情。所以他提议选个日子,让我带上你,他带上元倓,大家碰面彼此道个歉把误会解开,爹爹就没拒绝,我儿不会不高兴吧。”
赵玉笙一听这话,直接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