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自出生起本来就是更依赖母亲的。
这些年,容泽虽然未曾与崔皇后相处过,可血脉相连,特别是小时候,总是想要与她亲近的。
可崔皇后从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厌恶他,排斥他,甚至一度想要杀了他。
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就令母子情分消散的很快。
从前看着皇帝的面上,容泽还肯对崔皇后有着几分客气忍让。
可如今,崔皇后的举动,却是将最后的情分都消散了。
“母后以为,就算你今日死在我面前,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在除了苏苏之外的其他人面前,容泽很少讲太多的话。
可如今眼底的笑却是越发凉薄,声音一寸寸变得冰冷,寒凉彻骨,
“今日母后纵使死在这大殿,那也是因为父皇病重伤心过度随着去了。”
“不过是一段帝后情深而已,与我这个做儿子的,有何干系?”
“母后以为,又有谁能知道?”
“倒是睿王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母后今日死在大殿,自己倒是干净利索,可曾会想过容寻,以后将要过怎样的日子?”
做了这么多年太子,容泽又岂会被皇后的一个以死相逼所吓住?
相反的是,他也很是清楚,刀子怎么扎在人身上,最疼。
“你威胁我?!”
崔皇后一双美目看着容泽,眼底尽是恨意。
他竟然用寻儿来威胁她。
这恨意,让容泽很不明白。
她为何,会如此恨他。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竟是连一个刚刚知晓身份的容珩都比不过。
他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令悬镜司的人去彻查,可查来查去,他就是她所生。
他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隐情。
容珩站在崔皇后的身后,抿着唇,一言不发。
显然,他的计划里,并未曾预料到崔皇后会为了他这般跟容泽针锋相对。
后知后觉的,崔皇后怔了一下,看向容泽,
“你说什么,皇帝病重?他........”
一时间,她的呼吸似乎都开始紊乱起来。
她先是后退了两步,而后是大笑,陷入癫狂的大笑,笑着笑着便是泪流满面了,疯魔的紧。
她死死的盯着容泽,似乎想要在他脸上看出其他情绪,
“他死了是吗?”
“毒是母后下的,你自己不清楚那毒性吗?”
容泽淡淡反问,唇角满是讽刺,
“半个时辰前,父皇已然去了。”看看向容泽
他本来以为,父皇是累了想要睡一觉。
外面的叶老太医和郑院令还在熬药,可父皇睡着了,却再也没能醒过来。
他的身体本来就堆满了沉疴旧疾,残破不堪,再加上那次的折磨,毒素太重,伤及根基。
若非是强撑着一口气,也根本到不了今日。
崔皇后停止了大笑,她看向容泽,脸上挂着泪痕,可神情却是格外的疯魔,她喃喃道,
“你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吗?”
许是立场问题,容泽并不能理解皇后。
他只是冷眼看着,看着侍从将皇后和睿王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