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窗外的风打着旋儿吹了进来。
苏苏看着面前的盛怀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案上的香炉里冒出袅袅白烟,似是想到什么,苏苏忽然拿起案上的茶盏把茶水浇进了香炉。
前一刻还冒着烟的香炉,袅袅的香气瞬间变得带着一股药气,泛着苦味儿。
盛怀安看着苏苏的这一动作,略微顿了下手上的动作。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
本以为,提起往事,总能多叙几句旧的。
苏苏看着盛怀安,眼里含着笑意,可面色却是已然沉了下来,
“安息香?这倒是稀奇了,盛先生,还跟南疆有联系呢?”
她本以为,对他了解的,还算多。
盛怀安略微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唇角含笑,
“倒是我小看了你。”
一时间,屋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很是清楚。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
甘霖殿内,容泽站在御桌之前。
容珩带来的暗卫,已然尽数被拿下。
甚至派去重华殿的杀手,也尽数被拦截。
宫宴,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不过是在梅园。
这场容珩以内院命妇为棋,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的局,悄无声息的,输了个彻底。
他在朝势力不深,甚至可以说很是微薄。
可若是今日容泽和皇帝身死,文武百官的内院命妇又尽数在他的手上。
这一招釜底抽薪,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虽说来路不正,许是会被人诟病,但终归此刻可以得到。
剩下的事情,以后徐徐筹谋便是。
可今日,容泽洞察了所有。
比他先行算了一步,是以,所有的谋算,都落了空。
可他依旧不服,毕竟,他手中的权柄,比他多太多,占尽了先天的优势。
不过好在,他不过只有这一条命而已。
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容珩或许会隐忍不发。
可如今,他忍不了。
哪怕前世位登九五,还了这大魏天下一个清平盛世,海晏河清,他却依旧因为出身而被人诟病。
前半生受尽冷眼,原以为是命定的出身,却未曾料,他本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
一念成执,容珩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真相。
哪怕是用他这条命去抵。
反正他也活过一回了,连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都曾得到过,如今他只要一个真相。
他不舒坦,自然也不想让容泽舒坦。
他这个人,自记事开始,变没有享受过一丝一毫的亲情,只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受尽冷眼。
可有这么一日,他忽然得知,自己的父母尚在人世,且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而他,更非孤苦伶仃,而是有兄弟血亲在世。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贱若野草,受尽白眼冷待,而他的血亲兄弟却是众星捧月,享尽天伦。
他又岂能不气?不怒?
可此刻,殿内却是一众侍卫,拿剑指着他,将他围困。
“你输了。”
容泽站在案前,略微掀了下眼皮,看向容珩。
容珩轻嗤一声,眼底淬着冷意,
“成王败寇,你不过是比我占了些先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