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他的探子察觉出皇后派人下扬州,事有蹊跷,是以追查苏苏的同时,他也派人盯着皇后那边的动静。
却未想,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
容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从未料到,探子,会带回这样的消息。
他,并非徐美人亲生。
他自记事起,就已经在徐家了,以徐家表少爷的身份。
而他的母亲,便是徐美人。
小时候,许多人都会打骂他,说他是个野种,是母亲私自外出与旁人生的,不知生父是谁。
再后来,渐渐大些,院子里也有一些声音传出,说他是他的母亲,不知廉耻的勾引身为自己义父的徐老爷,珠胎暗结生下的。
流言很多,总之,他的母亲,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而他,是个野种。
徐夫人对他尤为不好,动辄打骂,可好在碍于徐老爷的面子,还让他进书院念书。
他一直在徐家待到十二岁。
一直以来想的,就是能够考取功名,有个一官半职,不受徐家的制衡。
而通过年岁的增长,他也知晓了,自己的母亲并非什么徐家义女,而是徐家豢养赠与贵人的瘦马而已。
只是或许徐老爷自己先动了心,与他的母亲生下他。
而徐夫人气不过,害死了他的母亲,但因着他是徐家血脉,才得以存活。
可谁知道,十二岁那年,宫里忽然来了人,说他,是当今皇帝与徐家小姐生的孩子。
一时间,他从一个扬州瘦马与盐商的私生子,成了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
当年还是魏王的皇帝途径过扬州,住在徐家过,而他的母亲是徐家养着,要先给贵人的,而也就是那时候,顺理成章的,有了他。
容珩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来的。
一场权力之下的交易,男人随意播种的结果。
可今日的情报传回,他的出生,与徐美人生孩子的日期根本对不上。
而徐美人当年,是抱着一个男孩儿,一起被扔进了乱葬岗。
倘若徐美人的孩子已经死了,那么他,又是谁?
父皇自凤阳起兵,三年的时间,便是攻下了江南一带,拿下了鱼米之乡。
悬镜司最初便是为刺探情报而设,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搞错。
他既然被接进宫,那么他必然是父皇的孩子,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可他,究竟是谁?
容珩将那那团纸紧紧的攥起,直至其湮灭成灰。
“无忧。”
容珩忽然出声,身后的青年自暗处现身,
“殿下。”
“你是从什么时候便跟着本王的。”
容珩似是在想,好像记忆里,无忧跟着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
“是殿下七岁那年。”
无忧忽然出声答道。
“七岁.....”
容珩重复了一遍,忽然说,
“本王想起来了,你是本王七岁那年,被徐夫人送过来的。”
那时候,伺候他的林叔告病回家,而无忧,也是那时候来的。
那时候他七岁,无忧八岁。
可无忧来的时候,已经是有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