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季仰真不想喝就没有接,反而兴致勃勃地拉住他的大衣袖子,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忽闪忽闪地眼睫毛上挂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你怎么不问我了......”
任檀舟独自饮茶,不紧不慢地回他道:“不是不愿意说么。”
季仰真丝毫不以自己的反复无常为耻,理直气壮地说:“当时吃着饭呢我怎么跟你说?你还要不要听了?不听我就不说了。”
任檀舟要是说不想听,那他大概会郁闷一个晚上。
好在任檀舟也没那么作怪,说要听,季仰真便心满意足地躺回椅背上。
“他老人家还是很明事理的,先是骂了你几句,怎么骂的来着......”季仰真脸上表情忽而有些不太自然,磕巴了一下,“他说你确实太霸道了。”
更详细的内容季仰真还没说出来就被任檀舟阻止了。
“这段可以略过。”
任檀舟知道他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上几句好痛快一阵子,但就算知道那些话不是季仰真的本意,还是会忍不住当真。
“这么些年的书都白念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总结,也不知道详略得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是不好做管理层的。”
季仰真无故挨了批评脸上发青,“是是是,就你能做管理层,谁能比得过你啊?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你能混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有个有权有势的好爹,凭你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厂里给人拧螺丝呢!”
在厂里拧螺丝泛指给别人打工,所以本质上做什么职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季仰真不惮于承认自己对任檀舟的羡慕嫉妒,什么好东西于对方而言都是唾手可得,能不叫人眼热吗?
话赶话说到这里,季仰真难免想到自己已经过世多年的父亲,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爱他包容他的人,为什么不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季仰真眼睛一热,不打算再和任檀舟争执,迅速将脑袋扭向另一边,睁大眼睛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车里安静了五分钟,季仰真也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他感觉脖子都快僵硬了,才听到任檀舟略带试探的声音。
“然后呢,他怎么说的。”
季仰真装模做样地冷哼一声,“想知道?一个字一百块,不给免谈。”
他要钱也没地方花,也不知敛财有什么用。
任檀舟同意了算是给他个台阶下,“多余的废话不算钱,捡重要的说。”
周秘书在副驾驶的位置,季仰真觉得现在将挡板升起来有点太刻意了,于是他挪到任檀舟身边,用很小声的气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