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檀舟手底下的人也该到锡港了。
季仰真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任檀舟也很少回别墅住,多数时间都直接住在公司里。
将几乎双倍的精力投入在工作中,老爷子本就属意于他,这下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传他被内定继承人这件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周秘书紧锣密鼓地张罗着两边的事情,就是陀螺也禁不住这样连轴转。换而言之找不到季少爷,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遍天地找一个beta,这消息就是想捂也捂不住,但口子一旦撕开来,他们之间那点猫腻就没法藏了。
盐京到锡港,季仰真在落后的交通工具上浪费了很多时间,任檀舟坐飞机只需要两小时。
任檀舟从酒局里抽身出来一刻也没耽搁,直接上了最近一班飞往锡港的飞机,周秘书去查航班的时候胆战心惊地想如果短时间内没有航班,大概要动用集团的私人飞机。
周秘书劝他在飞机上睡会儿,睁眼就落地了。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合上眼睛却始终没能睡着。
章吟在他上飞机前又追了一通电话过来,将今晚跟季仰真见面的概况跟他简述了一番,最后又跟他说季仰真穿着最廉价衣服,住在死过人的凶宅里,做着一份昼夜颠倒很不体面的工作。
就算是有过预期,任檀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脏还是狠狠抽动了两下。
季仰真浸在蜜罐里长大,二十年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吃过苦受过罪,如今倒好,他处心积虑往外跑,结果在外面就过这种日子。
天底下就没有比季仰真更不识好歹的人了。
“你打算怎么做?”章吟困得直打哈欠,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见到人直接打昏了带回盐京去吗,还是......”
怎么做?
他到底要怎么做。
季仰真刚消失的那几天,任檀舟总想着只要他自己回来,都还好说。又过了几天,一点的季仰真的影子都没有,任檀舟就不这样想了。他对季仰真再好,对方也不会领情,他的包容和仁慈都像是笑话。
任檀舟肩上的担子也重,不得不用最蠢笨却极有效的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安排满满当当的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睡觉的时间都被极端压缩。
可就算这样,他一闭上眼睛,还是会想念季仰真。摆在床头的照片也舍不得收起来,哪怕只是收到抽屉里。
他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过去的宽宥优柔早已不复存在,工作风格的转变也让手底下人暗中猜测,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工作。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任檀舟也没有刻意遮掩。
他跟季仰真本就没有丁点血缘关系,他的母亲和季仰真的父亲到死也没有领证结婚,在法律上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