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紧走两步就离开了我的手能伸到的范围。
我眼睁睁的看着万景渊从包里拿出了我的病历和交费的单子,他匆匆的扫了一眼,神色没有大的波动,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定神闲,他将单子放在茶几上,嘴角勾起浅弧,语调带着丝欣喜,“宝贝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坐在沙发上,思忖了一下措辞,“这是意外,你放心,我会自己做掉的。”
万景渊眸子里的笑意即刻消散开来,“不行!”
我陡然睁大眼睛,愤怒之下那句话冲到了喉咙里,看着万景渊铁青的脸,我又生生咽了回去,我竭力平复着情绪,“好,听你的。”
万景渊嘴角勾着乖戾的弧度,“想跟我玩欲擒故纵,你还嫩点,你跟我走,我得找个人看着你。”
啊?这是什么意思?
万景渊走到我面前,抬手抚着我的肚子,潋滟的眸子流溢着前所未有的柔情,“宝贝儿,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好好的生下来。”
既然被他戳穿了小把戏,我也不再绕弯子。
“不行!”我强行拂开他的手,“我不会生下来的,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手术,今天是术前检查。”
万景渊方才还温和的眸子这会已阴霾冷冽,“我不允许,你没有资格打掉我的孩子。”
我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资格?”
万景渊拉起我,“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做掉的。”
我生怕这一出门再回来就得大着肚子或者根本就回不来了,我用力的往回缩着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万景渊打开防盗门后将我往外拖着,我死死的扒着门框,撕喊着:
“万景渊,我不会生下来的,死都不会,我想流掉他有很多办法,我洗澡可以摔一跤,走路也可以摔一跤,我还可以撞桌子,撞墙角,总之我一定要流掉ta。”
万景渊顿住动作,眼里的细芒寸寸结成冰寒,他咬牙切齿道,“你决定了,是吗?”
我点头,眸光坚决,“是!”
“为什么?”
我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就因为我不想要ta。”
万景渊眸光暗淡无比,神色有些失落,“怎么样你才能留下他?”
我摇头,不语。
万景渊松开我的手将我推进了屋子里,他从外面发疯般甩上了门,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这会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热情的朝他招手了。
我索性打开电脑,看看平时积攒下来没有时间看的片子。
中午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我才想起来我该吃饭了,我拿了车钥匙出门,刚刚步出单元门,万景渊便跟了上来,不知道他方才是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他拿过我的车钥匙便钻进了我的副驾驶。
他又带我去了昨天那家养生餐厅,我或许明白了什么,“你昨天就知道了,是吧。”我语气肯定。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餐厅走去,隐忍的笑声里含着一股子得意,“昨天猜了个**不离十。”
我想了想,昨天出了什么漏洞,想来想去我没有想明白。
万景渊将我按在包间的椅子上,他在旁边坐下来,开始点菜。
待服务员出去后,他笑了笑,“你总是明天来例假,那是延误了多少天了?而且你不觉得最近你脾气不好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真是百密一疏啊。
好吧,我认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生下来的。”我口气坚决,“而且你们男人不是应该害怕女人找你们负责任吗,我很识相的自己去做掉,并且不对你提任何要求,你不是应该看在我懂事的份上奖励我吗?”
万景渊刚刚缓和起来的面色又绷紧了,“你想都别想,从现在起,我24小时跟着你,你上厕所我也看着你。”
妈蛋,他油盐不进啊。
哎,我突然很怀念那次在任之初的车上见到林默薇的情景,如果我能给万景渊下点药让他睡一觉就好了,只要一两个小时,全部搞定。
可是我也没有任之初的联系方式啊,就他平时给我发信息也总是换号码,估计都是临时的。
这一刻我无比盼望任之初给我发条短信。
计上头来,我笑了笑,“好,我不做了,听你的,我们生下来。”
我开开心心的和万景渊吃了饭,饭后他送我回家就真的不走了,直播前他说:“别做了,都怀孕了。”
我微笑,“我现在也没有孕期反应什么的,不碍事,等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肯定会停掉直播间的。”
万景渊真的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连我在自己家里上厕所他都在门口等着,尼玛,我还能为了不要肚子里的小生命搭上自己的生命吗,这可是23楼,我还没活够呢,世界如此美好,我才舍不得离开。
他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下午他还带我去超市买了防滑垫放进卫生间,说是怕我洗澡的时候摔了,我也欣然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温柔。
晚饭后我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电视,不多会我就打起了瞌睡,他轻轻的将我抱进卧室,给我盖上了被子,他的手在我的小腹处缓缓的抚摸着,手心的温度蕴热着我的肌肤。
睡到半夜,厚厚的窗帘将无尽的星空阻隔在外面,我摸黑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来,为了不被万景渊发现,我也不敢找衣服,只得轻轻关上了房间门,我在副卧室随便找了一套没有拆过吊牌的衣服,担心被隔壁的万景渊听到我换衣服的声响,我还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拿到了卫生间。
换好衣服后,我梳了下头发准备离开,我的心在颤抖着,紧张着,兴奋着,终于要逃出生天了,可是,可是……
在我打开卫生间的门口,一道飘忽的人影似魔鬼般闪进我的眼帘,我“啊”的一声尖叫,客厅的灯突然亮了,方才的黑暗被驱散的消失殆尽,万景渊举步朝我走来,“大半夜的打扮的这么漂亮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