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发,漆黑碎发从指缝间依次滑过精致的锁骨,轻声道:“我周五下班后有时间。”
那边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也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低低地回应了一句:“林樊,周五我再打给你。”
林樊点点头,反应过来那边看不见,正想回答,那边竟然已经迅速收了线,只听见一阵嘟嘟的忙音。
林樊坐在床边愣了一会儿,也睡不着,索性把蜷在狗窝里的daisy拎了出来絮絮叨叨地同她瞎扯淡。这条金毛是五年前她车祸后养的,之后出国也不嫌麻烦地千里迢迢带去了,五年来daisy一直陪在林樊的身边,林樊有什么事情也愿意同她分享,俨然把daisy当做了最亲密的伙伴。
她不知道叶以谦为什么同她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要带上她的名字,每一次又总叫她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总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凉飕飕的。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不是么?
第二天早晨,果不其然是顶着一副又黑又大的黑眼圈,林樊对着镜子撇撇嘴,心里哀叹一声,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睡个懒觉,没想到全被叶以谦搅和了。他倒是出来撩拨了一下就不见了,苦了她差不多失了一整夜的眠,临了临了,又梦见从前的琐事。
一周无事。
谁知道到了周五,教务处正值更年期的灭绝师太又搞出了幺蛾子,要求选修课的成绩必须在周六零点之前登完。原本心里惦记着叶以谦的那顿饭的林樊一听消息立扑。
教师休息室里一片抱怨。大家都是年纪轻轻的讲师,比不得敢打电话把博士生叫去家里上课的名教授,自然没有撒手不干的魄力。
林樊身边的一个教口语的同事嘟囔道:“这年头,一线教师简直是没有什么人权了。”
人权?林樊耸耸肩,教务处一向不都是那副德行么,她们这些小讲师,除了在心里默默问候教务处那老妖婆的全家及祖上八代以外还能干嘛?毕竟大家都是文明人么。
林樊一边腹诽一边眯着眼睛朝窗子那边看。
临窗坐着的叶之素就是上次同她一起去外地开会的那个同事,也算是她们这波人中的佼佼者,学生之中盛传的冷面杀手,学术相当严谨,可却或多或少有些不近人情。她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国外top5的双料博士,比起林樊这样混日子的人来说,几乎是标杆一样的存在。
这时候她正在开笔记本,脸上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看样子是准备就地开始录成绩了。
林樊耸耸肩,回过神来将自己膝盖上的本子也开了机。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跟着叶之素的脚步,踏踏实实录完成绩再说吧。最起码叶之素今天录完了选修课便ok了,她手上可还有两个班的专业课卷子没批,折磨还在后头呢。
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和叶以谦的约,手机铃不知道响了多少声,直到周围人提醒,才回过神来接起电话。那头,是熟悉的低沉声音,“林樊,你什么时候下班?”
林樊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小小时间,又看了一眼未录完的一打卷子,面有难色,“今天可能要加班……”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点犹豫,听起来太像是不想赴约临时找的借口,可她真心没那个意思,她真的只是……要加班……
没想到那边的反应比林樊想象中要好得多,听完她吞吞吐吐的话,只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十分平静,“那好,林樊,你在哪里上班,我去接你。”
林樊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她也没打算改天,可叶以谦这语气怎么叫人觉着,他是怕她赖账跑了?
“不必了,堵车也堵得厉害,你告诉我地址,下了班我坐地铁过去。”d大就在市区,还好死不死地在市中心,到了晚上一准堵得水泄不通,林樊想着还是不要麻烦人家得好。
那人沉吟片刻表示同意,报了个地址,便立刻收了线。林樊一句“再见”卡在嗓子里,讪讪地挂了电话,脑子里却一直回想叶以谦那句“那好,林樊,我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林樊总觉得这句话从叶以谦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带着点威胁。
隔壁的小杨笑眯眯地望过来,“又是男朋友?”
林樊摇头,“只是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