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许韵桦若无其事地说,“你忙什么呢!生意都是陈澜打理,应酬喝酒的事情都是他顶在前头,你都不管。”
他眉目微抬,“忙着陪媳妇儿。”
许韵桦笑容微微一僵,所有初见他的喜悦激动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凉水浇灭了。
服务生给许韵桦上餐饮,纪临江合上杂志,“我结婚的事情,你知道么?”
许韵桦极力维持脸上的表情,像是曾经那般洒脱,“自是知道的。”
“昨晚打小闵了?”纪临江看着她。
许韵桦毫不示弱,“是,她当年差点害死你,我打她都不出气!”
“他是我媳妇儿。”纪临江说,“你打她多少要看看我的面子不是?”
许韵桦脸上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她看着纪临江脸上的笃定,脸色渐渐苍白下去,他仿佛故意一口一个媳妇儿强调这个身份。
许韵桦眼底续着暗淡的眼泪,她若无其事低头喝了口咖啡,压着心头翻江倒海的痛苦,她撅嘴,“我就是看她不爽,打就打了,你还能打我啊。”
“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媳妇儿,你俩打起来,你说我帮谁?”纪临江笑说,“讲道理,妹妹打嫂子,以下犯上,是不是从重处罚?你嫂子哪里做错了,你找我,我来收拾她,但你不能动手,这是规矩。”
许韵桦脸上的血色褪尽了,“妹妹?”
他今日心情当真是好的,哪怕前来解决许韵桦这个大问题,都没有半分不悦,周身的气场都是轻松的,纪临江说,“你我一起长大,亲如手足,是我珍视的妹妹,是我十分重要的家人。”
许韵桦下意识攥紧了拳,像是攥紧了剧痛入骨的心,他用亲情划出了楚河汉界的分水岭,表明了态度。
“不要让我在你们之间做选择。”纪临江说,“你和小闵同时掉水里,如果只能救一个,我会选择救你。”
许韵桦脸上暗淡灰败一点点亮了起来。
“但我会陪小闵一起去死。”纪临江说,“这就是我的选择。”
许韵桦面容上浮起的那抹光亮寂寂暗淡下去,他一如既往半点希望都不给她,将她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给出了准确坚定的答案,像是很多年前她向他告白的那个夜晚,将她的希望掐灭的又死又绝,让她一点挣扎的欲望都没有,半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诚如陈澜所说,他理智的近乎没有人情味儿,不受恩情裹挟,不被多情困扰,他拎得清,看的明白,一语中的,击碎对方所有的痴妄。
仿佛照亮她人生的那束灯光突然被人抽离,痛的身体轻轻发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塌陷。她忽然想起了那晚敬舒对她说的话,眼里浮起一丝殊途同归的决绝。
“韵桦。”纪临江看着她眼里暗淡的诡谲,刻意提点她,“你这份冲动和执念会被对手加以利用,你要提防那些试图利用你来算计我的人,我们该是亲如一家,同仇敌忾,而不是拔刀相向,互相拆台。”
许韵桦想起陈澜说的那番话,静默地点了点头,她不能跟他闹。
“不要让局面变得难堪。”纪临江点到为止,“下不为例。”
许韵桦若无其事抬头,“祝福你。”
纪临江笑了笑,他陪许韵桦吃完下午茶,开车送她回家。
许韵桦似是恢复了理智,言笑宴宴跟他讲一些圈子里的趣事,到了家楼下,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最初两小无猜的状态,许韵桦笑着跟他说,“临江,回头见!”
纪临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波澜不惊的眼底熨帖通透的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