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浴室里传来洗澡的水声。
敬舒的步子卡在了门口,无论如何都不敢走进去,那些绝望恐惧的记忆包裹住了她,让她寸步难行,最终做足了心理建设,不断告诫自己,他会留她一条命,会留她一条命,会留她一条命这就够了。
敬舒不断深呼吸,扶着墙壁走过去,浴室的门虚掩着,她刚推开门,一只手忽然将她拽了进去,撞上他的胸膛,纪临江微寒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冰凉的水从花洒里冲下来,他用的凉水洗澡。
敬舒僵直了身体,迟缓的反应被这突如其来的沁凉感惊醒,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渐渐温软,按在他胸膛上的手缓缓拥抱了他,沉默是金,在他面前任何言语都能引起他的怀疑。
纪临江轻笑了一声,“用我的手机,我的账号跟宋司璞联系商议对付我的办法,相当于你用我的床,跟宋司璞做了生了我的孩子,我这样理解,有问题吗?”
敬舒没言语,她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膛。
纪临江说,“你跟他联手,要我的命。”
敬舒沉默。
他轻轻抬起她的脸,“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该怎么处理掉你,抹掉你的方法有无数种,却挑不出最合适的。”
花洒里的水冲刷而下,蜿蜒过敬舒的脸,像是流过的泪,她微微垂眸,不去看他,不让他捕捉她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该是死在那场爆炸里,不该回来。”纪临江的声音微冷,“那是你最好的归宿。”
敬舒依旧不言语。
“你跟他做过吗?”纪临江略带戏谑的口吻。
“没有。”敬舒干脆。
“哦,我忘了,你跟几个野男人也做过。”纪临江言辞愈发残忍,“不在乎多宋司璞一个。”
“没有。”敬舒轻声否认。
他似是苦苦挣扎在想要割舍却割舍不掉,想要抹杀却抹杀不掉,想要忘记却忘不掉,想要放下却放不了的厚重情感里,怎能只折磨自己,逼疯的怎能只有自己。
爱太深,才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从察觉到自己对她动了心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找了无数个理由和借口,做了很多种判断和分析,将她当做一笔生意权衡利弊。
理性告诉他,她是灾难,是殊途,是末路,要抛弃。
感性却撕扯着他,她是心头肉,是掌中宝,是不可分割的另一个自己,要不择手段的留下。
覆水难收的事情,他偏要收回来。
木已成舟的事情,他偏要返舟为木。
这是商场大忌,注定赔的倾家荡产,赔率百分之百。
希望她在那场爆炸中死去。
却又强烈的期待出现奇迹。
当她再次出现,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她的背叛和算计,而是:真好,她还活着,真好。人生里第一次有了感激的情愫,这种感激莫名其妙,感激谁呢?本该是谁也不值得感激的,这个女人更不值得感激,她爱了宋司璞那么多年,一夕之间,便对自己投怀送抱,这样朝秦暮楚的廉价女人,廉价的情感,跟他老妈有什么区别呢,根本不值得去爱。
真正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这般见异思迁,如果她自始至终对一个人忠贞不渝,或许,他还会敬她三分,她是easy-girl,是给条绳子就能牵走去开房的女人。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叫缠缠的牧羊犬,从我记事起便陪着我,陪了我十来年,它不小心咬了我爸带回家的女人,被我爸摔死了。”纪临江似是不喜欢俯身,所以将她高高托起跨在他的腰间,唇齿轻轻撩拨着她的脖颈,耳鬓厮磨,“后来,我养了很多很多只宠物,却没有一只像缠缠那样亲我,近我,爱我,认我。小闵,你连它都不如,你是我养过,最不听话的宠物。”
敬舒睫毛轻颤,禅禅?纪禅?他一直把她当宠物么?她满腔深情在他这里,终究是不如一条狗,莫名的情到深处,悲从中来,她忽然喘息了一声,大颗大颗掉眼泪。
“想玩点刺激的吗?”纪临江性感低沉的嗓音闷声传来。
敬舒还未反应过来,纪临江便从后方动作了。
撕裂般的痛楚让敬舒忽然抓紧了他,痛苦的叫了声,眼泪掉的更快了,五脏六腑似乎都在体内动荡。
不知是酒劲儿的作用,还是刻意折磨她,今晚房间里的工具让敬舒吃尽了苦头。
这十八般酷刑仿佛都是为了惩罚她而准备的,他神情淡漠,在房间里立了摄像机。
敬舒本是能忍的,她以为她可以忍下一切屈辱,吞下所有的情绪,她总是这般高估自己,所以才落得这样人人厌弃的下场。
不知纪临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门外的阿褚忽然听见了惨叫声,起初,这些惨叫声只是突兀传来,不过半个小时,那个坚韧的女人恐惧的叫声连连传来,紧接着,她居然哭着求饶,那般坚强的女人,近乎卑微的痛哭求饶,她说再也不敢了,她求求他放了她,她愿意做任何事,她什么都听他的,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还哭着说再也不抢孩子了。
这种痛哭的求饶,像是一个被逼入墙角的孩子,无助的嚎啕。
阿褚神情不动,他似是在想小翁,那家伙便是在这样的情境守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么,他们是纪临江的保镖,也是暗线,不参与他的工作和生意,那是他的团队操作的事情,他们只负责帮他处理棘手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天快亮时,房间里忽然没了动静,阿褚觉得那个女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