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是个填房,那前头发妻牌位前,可是要执妾礼的。
洪家对门的院门打开,一位陌生的老妇探出头来,柳氏见着,原是新搬来的张婆子,那春大娘母子被自家大哥接走了,这院子也易主,张婆子夫妇便是新住户。
她赶紧将人拉住,腥红的嘴里唾沫横飞,“张家婆婆,我跟你说啊,这杜家姐姐也不怎么想的,给女儿找个那么大年纪的女婿不说,原来还是个填房,那前头生的儿子都快长成了,这一去就当后娘,啧啧……”
张婆子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耳背的很,早就听不清人说话,只“啊啊”地应着,把柳氏闹个没趣,她撇撇嘴,不理这糊涂的婆子,扭腰往西市走去。
不到半天,杜氏便听见有人说她家莲笙是给人做续弦,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那孩子养得十分知礼,明明听见他叫自家姑爷叫叔父,这又是哪个胡说八道的,硬是说成姑爷的儿子。
听到流言,莲笙只是笑下,清者自清,让杜氏也不必理会,再说宸儿于她,等同亲子,随他人去说吧。
见洪家人没有反驳,大家都默认那洪家大姑娘果然是去做填房的,杜氏倒是收到很多婉惜的劝慰,让人哭笑不得。
第27章引红杏
自从猜到那洪家新姑爷是个鳏夫后,柳氏整个人更加的神清气爽,逢人便显摆自家姑娘嫁得好,锦衣玉食连带着娘家也沾光,这不,她身上的料子就是几十两银子一匹的素锦,放眼望去,整个后端门也没有她穿得贵气的妇人。
正好又听见那锦宁侯世子今日娶妻,更是开心,摇着团扇就朝洪家走来,杜氏见是她,早没有以往的好脸色,也不招呼,手下的活计不停,这柳氏为人她如今算是看透,根本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眼红心瞎的小人。
柳氏不理会杜氏的脸色,径直是走进去,“啧啧……你看你,这粗活还得自己做,我呀,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家里买了丫头,万事都不用动手,就是这样,我们家春杏还怕我舍不得花银子,三天两头的送东西来,看,这身……”
杜氏转过身不理她,有个做妾的女儿显摆什么,生怕别人不知她把女儿卖了好价钱。
“这人的命啊,真是说不准,你说你家莲笙,哎……”见杜氏狠狠地看她,柳氏马上住口,又道,“那锦宁侯府今日娶亲呢,你还真别说,到底也是侯府出来的小姐,听说那嫁妆堵在门口,半天才抬完呢。”
听着这话,杜氏手停了一下,复又忙活起来,那锦宁侯的世子与她洪家又有何干,将手中捡出的坏豆子往簸箕里倒,“柳妹子,我这家里正忙着呢,就没空招呼你了,你请自便吧。”
豆子扬起的细末呛得柳氏咳嗽不已,反正目的已达到,扭着腰身就走,这洪家果然是破落户,往后还是少来,如今她身份不一样,犯不着和粗鄙妇人一般见识。
柳氏这一回去,当天晚上睡得人事不知,次日早上起来,竟失了声,把她急得“呜呜”叫唤,瞧过不少大夫都没治好,彻底变成个哑巴。
洪家
门上传来叩门声,莲笙以为是杜氏折回,打开门一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男子不到二十的样子,缂丝月白长袍,面目清秀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气质,见着她,脸一红,接着便文质彬彬地问道,“这位姑娘,小生路经此地,正好有些口干,可否讨得一碗白水。”
莲笙见只是过路讨水的,也不为难,将人请进来,端出一碗清水,“公子莫嫌弃,寒门陋户,只有清水,但胜在甘甜,也可解渴。”
“姑娘客气了,”男子双手有礼地接过水碗,举止斯文地一饮而尽,放下碗道,“小生姓潘名世庆,今日有幸见得姑娘,深觉不枉此生。”
“公子过誉。”见他双眼含情地盯着自己的脸,莲笙心中不喜。
“姑娘莫恼,小生是今年应试的举子,见姑娘心善,多言几句并无恶意。”
男子小心是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有些不悦,赶紧改口,“不过请恕在下冒昧,姑娘如此天人之姿,屈在如此小户,实在是有些冤枉,潘某平生最是向往金榜提名,美人相伴的佳话,若姑娘愿意,小生愿许姑娘凤冠霞帔,诰命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