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左思睿已经睡着了,但是看着床上小人儿的睡姿,墨衔之只想甩门出去……
那张足足有两米宽的大床上,小萝卜头横躺着,占去一多半的床,而另一半,则被揉成一团的被子占据着。
看到这幅景象,墨衔之瞬间就明白了左未未的那句话里,‘找虐’是什么意思了,只怪他当时不知道,现在看到真相的他,不用等到清晨看那让他惊艳的一幕,世界就已经黑暗了。
……
第二天,左未未起了个大早。
因为不知道墨衔之到底喜欢吃什么鱼,昨天去超市刚好看到还有鳜鱼,鱼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还挺新鲜,她就买了两条回来。这个做法比较考验刀工,光是用刀切纹就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两条鱼全部弄好。
等全部都做好,装盘,送到医院时,都已经7点多了。
病房里,墨衔之和左思睿都还没醒。
或许是开门的声音有点大,走进去的时候,墨衔之缓缓睁开了眼。
左未未放好饭盒,往床上瞟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被子可怜兮兮的被踢到了床底下,墨衔之和衣躺着,而她的儿子穿着病号服,也规规矩矩的躺着。不过,俩人睡得方向刚好相反。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现在,左思睿的两只脚,不偏不倚的全部伸在墨衔之的嘴边……
墨衔之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着房间洁白的布置,瞬间就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医院陪小萝卜头过夜。
但是,枕头上已经没有了小萝卜头儿的影子,昨晚俩人明明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为什么忽然不见了那小鬼的身影?难道是比他醒来的早一点?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了小萝卜头儿巧夺天工的睡姿,他下意识低头看过去。
鼻子和嘴的位置一换,左思睿的两个脚趾头,就那样硬生生的堵在了墨衔之的鼻孔处……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自然而然,左未未来不及把儿子调整一个姿势,墨衔之就莫名中了枪。
好看的眉眼瞬间变成了一个天然冰窟,白俊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墨衔之“呼”的一下坐起来,五官愤怒的盯着床上的人,而此时的“罪魁祸首”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正闭着眼睛“呼呼”睡得香。
“左思睿!起来!”想着两个脚趾头曾经出现在自己的鼻孔之下,墨衔之就恨不得削了他那俩趾头……
左未未被他这股怒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赶紧瑟缩着肩膀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往卫生间里面拖。
“你赶紧先洗漱一下,等会儿咱们再质问也不迟。”反正也是小孩子睡着无意识的动作,她就不信,等儿子醒来,墨衔之还能吃了他不成?
墨衔之冷冷扫了一眼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没再说话,任由她拉着走进卫生间。
……
“妈咪,你是不是又做了排骨?”左思睿一醒过来,看见桌子上的饭盒,就知道一定是妈咪亲自做的。
左未未没回答儿子的话,边帮他穿衣服,边问,“昨天晚上你睡觉,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原意是想让儿子承认,昨天晚上他睡觉又不老实,不仅踢了被子,还让自己睡得颠倒了过来。
没想到他眼睛一亮,神神秘秘的看着左未未,“有!昨天晚上我发现了叔叔的一个惊天大秘密!妈咪,你想不想听?”
左未未漫不经心的问,“什么秘密?”他墨衔之什么人物,惊天大秘密能让他一小鬼知道?简直是开玩笑!
“妈咪,你过来,我给你说。”左思睿搂着妈咪的脖子,让她把耳朵凑过来,用平常说话的音量道,“昨天晚上,我听见叔叔说梦话,喊了你的名字。我想,他一定是做梦梦到了你。嘘,你别告诉他,我怕叔叔知道以后会脸红。嘻嘻……”
墨衔之刚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左思睿说话的声音分明是唯恐他听不到似的,十分‘小声’。
左未未脸色一红,瞪了眼儿子,“你不要胡说。叔叔工作那么累,晚上都不用做梦的,怎么可能会说梦话?”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听到了!叔叔的声音很小,我趴上去才听清楚的。”
原本往里面迈的脚步闻言,忽然一顿又收了回来。
墨衔之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默然的听着里面母子俩的谈话。
其实,昨天晚上如同左思睿说的那样,他真的做梦了,但是有没有说梦话,他就无从得知了。
梦里,他似乎回到了维也纳的那个夜晚,怀里的温香软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但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晚一样,他根本看不清楚女人的长相,模模糊糊的,像白露,又像……左未未。
他只记得,情到深处时,自己似乎是低低呼唤了一个人名,但他当时唤的是谁,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妈咪,叔叔是不是喜欢你?为什么做梦都在喊着你的名字?”
左未未脸色一变,微怒道,“丢丢,你再这么不听话,妈咪就不理你了啊!”
墨衔之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这种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儿子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让她觉得难为情之外,还有就是深深的自卑。
光从经济上来说,她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墨衔之,更别提身份地位了……
左未未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清现实,不要想那么多,专心给儿子整理衣服。
而他们母子俩根本不知道,他们俩讨论的中心人物,此刻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听着。
喜欢左未未?
这句话从墨衔之脑海里冒出来的一霎那,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往常遇到这种事情,只会让的觉得反感,为什么现在他的心里竟有一点点的期待?
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墨衔之缓缓跨出步子,看着不远处正在帮儿子整理衣服的左未未,似乎还沉浸在儿子的猜测中,眉头不悦的蹙着,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始终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头顶的灯光柔和的洒下来,尽管光线下的母子沉默着,但似乎看上去十分和谐温馨,此时此刻,他是有多羡慕这样的氛围!
如果他也你能加入,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