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弥离开的时候才一下子有了力气,站起来赤脚跟着池弥上了救护车。
“你干什么?”池弥停下来,“你先去警察局录口供。”
赵曼歌摇头,“我跟着你去医院。”
池弥的眼神闪了闪,浮现出担忧来,“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说完,他就对身旁的医生说道:“快帮忙看看,她好像受伤了!”
“你!”赵曼歌心里一口郁气被驱散,气到想发笑,“我去医院陪着你!”
池弥摸摸鼻子,“不用,你看医生都没说什么。”
赵曼歌没再听他说话,自己大步迈着,登上了救护车。
这时王渤语也到了,他一下车就直奔救护车,狠狠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瞧我这乌鸦嘴!”
他抓住车门跳上了救护车,胖乎乎的身子让整个车厢一下子拥挤了起来,满头的汗水迷了他的眼睛,“你俩没事吧?”
赵曼歌摇头,“我没事,他有事。”
王渤语也看到了池弥腰间浸出来的血迹,救护车的灯光下,他脸色苍白,嘴唇干涸,但是眼神依旧淡淡的,像是只是受了皮外伤一样。
王渤语重重叹了一声,“我陪你去医院,你出了事情我卸不了责任。”
池弥哦了一声,医生和护士拿着工具过来给她止血。
赵曼歌看着医生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发一言。
王渤语一面摸着脸上的汗水,一面说道:“我说池弥,你这英雄救美来得可真刺激,心脏病都要给我吓出来了。”
池弥闭着眼,说道:“我这人心肠热。”
王渤语无语凝噎,嘀嘀咕咕地做嘴型却没说出一个字。
说了也白说。
赵曼歌吸了一口气,用英文对医生说道:“他怎么样?”
医生丢掉擦了血的纱布,说道:“暂时来看还没有危险,但是具体情况要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
赵曼歌点点头,把目光投在池弥身上,沉默着,不说话。
许久,已经快到医院了,王渤语看着沉默的两个人,咳了咳,说道:“曼歌,警察局那边……”
“保罗在那边。”池弥接过王渤语的话,又转头对赵曼歌说道,“一会儿你先检查一下,没有受伤的话就去警察局吧。”
“我不去。”赵曼歌握紧了拳头,看着池弥,“在没有完全保证你的安全之前,我哪儿都不去。”
*
到了医院,池弥没上推车,自己走进了检查室。
赵曼歌和王渤语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相对无言。
许久,王渤语抽了一支烟,说道:“这下怎么办?”
赵曼歌披着池弥的外套,上面还有血腥味,她垂着头,没有回答王渤语的话。
现在基本无法思考。
一个多小时后,两位警察和保罗都赶到了医院。
保罗脚上穿着不知哪里来的不合脚的鞋子,他张望了一下,正好碰到医生出来。
赵曼歌立刻站起来,走到医生后面,却听不懂他和保罗在交流什么。
赵曼歌看着保罗不停地点头,然后在一张纸上签了字。
“发生什么了?”赵曼歌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保罗坐了下来,喘了两口气,说道:“子弹没有伤到要害,动手术取出来就行。”
他又担心又害怕地啐了一口,“这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子弹稍微再偏一点他就完蛋!”
松了一口气,赵曼歌感觉支撑自己的力量泄了出来,她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站不住了,王渤语一把扶着她,问道:“你还好吗?”
赵曼歌点点头,这时保罗说道:“警察需要你去一趟警局,现在,立刻。”
赵曼歌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她握住王渤语的手,说道:“王导,这里就拜托你了。”
*
在警察局的四五个小时,赵曼歌都魂不守舍的,她没什么好说的,被抓到的两个歹徒都还在医院里,没办法录口供,赵曼歌只在警察局走了个流程就放她出来了,说是等歹徒醒了再叫她过来。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了,她坐在车上,接到了埃尔莎的电话。
埃尔莎问了一大堆,恨不得立马飞来巴西。
赵曼歌有气无力地回答她的问题,最后,在她即将挂电话的时候,赵曼歌说道:“埃尔莎,你知道吗?你给我找的那个助理,到现在她还没有露面。”
赵曼歌揉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心情难以言喻:“我不奢求她冲出来救我,她的工作里不包含这一项,但是她的行为让我觉得我们无法建立长期的信任关系,所以请你告诉她,她被解雇了。”
那头的埃尔莎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赵曼歌仰着头呼了一口气,刚下车就又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赵曼歌听不懂,于是把手机递给了保罗。
保罗和警察交流着,脸色越来越白,看得赵曼歌心直接悬了起来。
“怎么了?”赵曼歌问道,“发生了什么?”
保罗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赵曼歌,“警察说,他们怀疑你的所坐的车是被人为破坏的。”
“这……”赵曼歌拧着眉头,心里的后怕再次涌了起来,是有人要整她……
祝惜安?
除了她,赵曼歌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那么想置她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