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煮面的汤锅换到另一个灶台,江云枫把鱿鱼干直接架到炉火上炙烤。在火苗的灼烧下鱿鱼干蜡黄干燥的表面开始鼓起小气泡然后破裂,经过阳光和微风雕琢过浓缩的大海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
一直在时不时查看自己手机的远藤,忧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因为距离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钟,现在江云枫连面都还没煮,更别说准备汤头和其他的配菜。虽说不能把反抗者们一网打尽,但能驱逐掉江云枫这个最为棘手的家伙虽说有些美中不足,好在也能跟中枢美食机关和蓟总帅交差。
“情况怎么样了?”薙切绘里奈带领着其他会场通过考核的反抗者们汇集到江云枫所在的房间,幸平创真只是朝蹲在灶台边的江云枫努了努下巴。
“有没有搞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烤鱿鱼干!”薙切绘里奈看了一下手机,距离考核结束已经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主考官远藤的脸上笑容更盛,田所惠与榊凉子他们都为江云枫捏把汗。
“成了!”在剩下最后十五分钟时,江云枫终于把炙烤到泛红挑离炉火,放置在砧板上。取过一根面条粗略的比划一下长短,抄起菜刀斩去多余的部分。保留下的部分横劈成四层,再切成一毫米见方的细丝。
端起左边堆放着土豆面条右边码着鱿鱼细丝的砧板钻到料理台下,不知道子啊捣鼓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堪堪只剩最后五分钟时江云枫才端着砧板从台下钻出来。此刻鱿鱼细丝已经全部消失,砧板上只剩一根根的土豆面条。捞起一把丢到汤锅中略微汆烫一下,江云枫找出一个黝黑底色,没有其他装饰花纹,非常素雅的拉面碗。把汆烫好的面条用筷子卷一卷堆放在碗底正中央,切一抹嫩绿的葱花放在面条上作为仅有的点缀,便淋上清澈见底的蔬菜汤。
掐着最后一秒将面碗摆在主考官远藤面前,江云枫这才有空擦拭脸上沾染的干粉,说道“这是我的料理‘一碗面’,请老师品尝。”
一只黝黑的宽口拉面碗底只放在一小撮面条,清亮的汤头不带一丝丝油脂的光泽,除了漂浮在汤面上的嫩绿葱花再也没有其他配菜。清汤寡水的素面让人提不起哪怕一丁点的食欲。尤其是像远藤这种刚刚吃完幸平创真等人汤头醇厚,风味浓郁的大雪乌冬面,嘴里残留的余味还是相当重。
心里打定主意要淘汰掉江云枫的远藤念在着是他以远月学生的身份完成的最后一份料理的情谊上,身为远月的讲师就象征性的吃一口送他最后一程吧。拿起筷子夹上一根面条,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吃进嘴里。
火烤的土豆比起幸平创真他们蒸出来的土豆水分含量要少,甜味浓缩的厉害一些,口感上相对要干燥成糯状。而幸平创真他们的土豆面条则是糕状,有些粘牙,也没有一股火焰的味道。
将一整根面条吸进嘴里的远藤立刻就分辨出江云枫与幸平创真两人面条风格的不同。但仅有这一点依旧无法改变寡淡的口感,连一点盐都不放。汤头里只有洋葱与胡萝卜的香味,其余的一切都清淡如水。
失望,非常的失望。头一晚远藤还特意观看了广井传来的江云枫第一场用一条死鱼完成的华丽变身。说句实话,远藤当时的确被江云枫的大胆用料,和创新的烹调方式所震撼。
用草本与乔木的新鲜材料激发鱼肉残存不多的鲜味,刺激广井的味蕾。再采用盐封将整条鱼密封在由混有鸡蛋的食盐中,长时间高温烘烤也能保证鱼肉多汁鲜嫩,同时外壳盐层的盐分也会随之慢慢渗透到每一丝鱼肉纤维当中,手法看上去就是粤菜中盐焗的变种。但这一碗面条可以用失败来形容,说的再难听点,就连小学生都能做的比他要好吃。
以江云枫的水平不应该会把这样的料理端到自己面前,或许还在面条里还藏有玄机也不一定,毕竟他们中国人最喜欢故弄玄虚。远藤吸完面条开始咀嚼。
‘啪~啪~啪’轻微的断裂声透过牙床传递到耳膜,响彻脑海。怎么回事?为何软糯的面条内心居然会有Q弹的口感。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顷刻间就将远藤吞没,在强劲的涡流中激烈的挣扎着,奋力挥动着四肢试图朝遥远的岸边游去。突然被一只触手稳稳的缠住右脚,要把自己往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拖。远藤惊恐的回头观望。
鱿鱼!!一只巨大的鱿鱼!!它正在挥舞着自己的触手,远藤大惊失色,呼喊着,哀嚎着求饶。好不容易挣脱被缠绕的右脚,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奋力游动。但在水中人游泳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海洋生物,很快巨大的鱿鱼就追赶上远藤,缠绕住他的腰与四肢,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深海。
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远藤奇迹般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溺水的痛苦感觉,而且还能在海水里正常的呼吸。漆黑的四周也缓缓变得明亮起来,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深海鱼类在自己身边欢快的游动,同时也点亮的海底的世界。
巨型鱿鱼也松开了自己的触角,远藤这才明白它并不是想要伤害自己,而是想邀请自己一同游览着绚丽多彩的海底世界。面条咽下,主考官远藤从自己的臆想世界中醒来。放下筷子一脸前所未有的满足,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举个例子:就像你看了一场中国男足的世界杯预选赛,被别人疯狂进球,输的惨不忍睹。便不再关注,直到世界杯总决赛时才再看直播,居然发现争夺大力神杯的两支队伍里就有国足,而且最后国足还成功捧起大力神杯。
薙切绘里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从江云枫再次把砧板端上台面。薙切绘里奈就猜到鱿鱼丝去了哪里,并不是消失,而是被江云枫用什么特殊的手法塞进了每一根面条里,难怪他要事先拿一根面条在那瞎比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