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在极度的高压下几乎要爆裂开来,几乎想挣扎着尖叫,想大声地呼唤。
呼唤原勋的名字。
曾经的她以为,只要叫一声勋哥哥,这世上无论什么都可以解决。
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现在,仿佛阿里巴巴的咒语失效了,她再怎么呼唤,他也不会答应一声了。
原家人在忙着原勋的事情,也为了原氏集团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再会逼问她关于假遗书的事情了。
别人放过了她啊,她却没办法放过自己。
一天又一天的煎熬,她知道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彻底陷入绝望和疯狂的时候,原勋通过律师传回了信。
他对童瑶说的话是:宝宝别害怕,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没事的,假的真不了,真得假不了,相信政府会还我一个清白。你要保重身体,在家乖乖等着我。
这一番话,通过律师那没有起伏一本正经的语调传来,虽然很是滑稽怪异,可是童瑶却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深沉宠溺的目光,听到了那温柔哄着自己的语气。
他身陷囹圄,却依然记挂着自己,害怕自己担忧吧?
不想见自己,是因为司法不允许,也是因为自己身份敏感,怕为后续的司法流程带来麻烦吧?
正想着呢,又听到了律师转达了他对原修的嘱咐。
相比于对她这个妻子,他对儿子的叮嘱很简单。
“保护好你妈妈,要像我在时一样照顾好你妈妈,永远不要让你妈妈受半点委屈。”
听到这话的时候,童瑶怔了好半响。
慢慢地回味这句话,先是疯狂的甜蜜和安慰涌上心头。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不放心自己,总是想尽最大的努力照顾自己。
儿子才多大,他却操心的是要儿子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在这一刻,多日的憋闷和几乎疯狂的焦躁顿时消失殆尽,她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
哪怕是见不到,听听他的消息也好。
他说了让自己乖乖在家等他,那自己就等着吧。
他肯定会很快就回家的,一定会的。
他从来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不是吗?
可是刚这么一想,忽然间又回味过来,什么叫“永远不要让妈妈受半点委屈”?难道她的永远不应该和原勋绑在一起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叮嘱儿子?
他到底能不能,到底能不能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再次响起了律师和公公婆婆的声音,她只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三天后开庭”。
三天后开庭?
她努力地看向身旁的公公婆婆,哀求地望着他们,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点信息。
婆婆看了她一眼,脸上倒是难得的温和:“瑶瑶,这段时间你也受累了。你放心好了,到时候开庭,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事先想好。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让律师教教你,到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
“我……我知道的。”她忙点头。
婆婆见她这样子,叹了口气,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瑶瑶,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包括之前那封遗书的事,这封遗书确实存在,你也记得放在了那个老家里,可是你不知道为什么时候被人换了,字迹模糊了,你也记不清了,是不是?”
“是的!”她又连忙点头。
“这就对了。你只要记着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的,都由我们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原勋一定不能出事,我们现在也是各种办法都想了,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婆婆叮嘱了童瑶半响,最后还是由律师将她叫到一旁,细细聊了一番后,又叮嘱了各项事宜,最后却是道:“因为你和原勋的特殊关系,人证的力度就变得很薄弱,这个时候我们只能靠着物证了。我这里搜了一些证据,是关于原先生当年赶过去你家的时间,以及你母亲的受伤和死亡时间,这里面是存在一点点时间差的。还有你收到的那个耳环,也是重要的证据。另外我们目前还搜集到了其他一些指纹方面的信息,可以说,这些都有利于原先生。到时候你只要记住,按照我说的去做。”
“嗯。”她又点头。
“原太太,您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我先告辞了。”
“我想问个问题。”她抬起头来看这位陆律师。
陆律师微愣了下。
眼前的这位原太太,并不像他见过的许多豪门贵太太。
她像一株娇养在室内的百合花,纤细羸弱,沾着晶莹的露珠。
很美好,纯洁,可是却脆弱。
从来没想到,那个原氏集团的风云人物原勋,竟然有一个这样的妻子。
“原太太,您请说。”陆律师微微收敛了心神,这么说道。
“原勋被认定无罪释放的把握,有多大?”她盯着眼前这个律师的眼睛,轻声问道。
“这——”陆律师微微皱眉。
“您心里一定有个盘算的,可以告诉我吗?”
陆律师默了片刻,还是道:“只要原太太积极配合,如果不出其他意外,八成把握吧。”
童瑶听了,点头:“好。谢谢您,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