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怎么知道我在路上?”小诚使坏,拿她撒谎的事儿逗她,故作深沉,“哦,用意念想的,一闭眼,就知道我来了,在路上呢。咱俩够心有灵犀的啊。”
“你一个大男人嘴怎么那么碎!”蒋晓鲁羞恼。
宁小诚哈哈笑,凑过去看她,这回态度放好了:“还生气呢?”
很沉痛的一声:“我错了。”
他用手碰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她看手背上威风凛凛的血道子。
“走开。”蒋晓鲁啪地一声打在宁小诚手背上,清脆又痛快。“你没错,你也不用道歉。”
道了歉,好像显得她多蛮不讲理似的。
其实蒋晓鲁没出息的要死,虽然赌气,可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你对她好一点,问她一句,就能勾起那些伤心委屈。
又僵在这儿了。
小诚还真不会哄人,只能再度把她脚踝拿起来,搁到自己腿上,轻轻用手摸着。蒋晓鲁要往回缩,他忽然冷脸,低喝:“别动!”
蒋晓鲁结结实实被他吓了一跳。
来来往往的护士见了,偷偷瞥一眼,只当小情侣闹别扭,蒋晓鲁在撒娇。
小诚低了低头,闷笑,手始终抚在她腿上:“……疼不疼啊?”
蒋晓鲁憋了半天,扭过头,才憋出一个字——
“疼。”
“回家给你用冰敷敷。”他始终垂眼盯着她脚踝上的纱布,笑容不再,严肃了几分,“打你手机你没接,问你办公室才听他们说你摔下来了。”
蒋晓鲁心里不快,直来直去:“我走三天你都没找过我,不想接你电话。”
她天天晚上临睡前手机连静音都不放,就是想等他一个电话,哪怕一条短信呢,两个人吵架总得先有个台阶吧,女孩子要哄,要脸面,她不打,他也不找。
“不是不找你,我也是在气头上,想冷着你。”小诚舔了下嘴角,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只能不停用拇指摩挲她的皮肤,反反复复。
“今天本来想去你们公司接你下班。”
一个小动作,蒋晓鲁就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歉疚的。
生活要见微知著。
也是,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被哄惯了。他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成熟稳重的,要是真当着你的面信誓旦旦说些甜言蜜语,蒋晓鲁反倒觉得不可信了。
一阵沉默。
“你吃饭了吗?”
其实心里明镜似的,找个台阶给彼此。
蒋晓鲁就坡下驴地摇摇头:“没有。”
小诚说:“那正好,我也没有,回家吃。”
俩人一个推着轮椅,一个坐着轮椅,行至停车场,小诚拉开后车门,给蒋晓鲁塞进去,顺手脱了她那左脚的鞋扔了。
“你干嘛啊?”蒋晓鲁光着脚丫子。
小诚言简意赅:“那只都丢了,你穿这个也没用啊。”
蒋晓鲁试图挽回:“我回公司还能找着呢!保洁肯定给收起来了。”
宁小诚反问:“给你找着你还敢穿吗?”
蒋晓鲁语塞,确实落下心理阴影了。
“脚搭前面,别控着。”他指着里面,让她把脚搭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扶手上,很细心。
临走遇到之前停车的大爷,还打了个招呼:“谢您,走了。”
老头儿见他推着轮椅,一想,顺手帮忙的事儿:“你走你的,轮椅就放这儿吧,回头我给还到医院大厅。”
上了车,蒋晓鲁威风凛凛架着脚丫子,挨着他胳膊。
小诚开车间隙会时不时侧头看一眼。
蒋晓鲁的脚趾豆儿长的珠圆玉润,指甲修的很干净。就这样,她也不消停,总想动一动,试着用脚趾夹他衣服。
“老实点儿啊。”小诚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小动作,慢慢停到路边一家药店门口,从前面手扣里拿出钱包:“等我一会儿,我下去买两卷纱布,留着换。”
气温转凉,天黑的也比往日要早一点。
蒋晓鲁坐在车里等,没几分钟,忽然过来一个个子不高,略显沧桑的男人,敲了敲她玻璃。
蒋晓鲁脚不能动,出于防备意识,按了车锁,把窗户露出一条缝。
男人口音很重,叽里咕噜朝蒋晓鲁说了句什么,还往里指了指。
蒋晓鲁心慌,脑子里忽然乱七八糟蹦出很多图财害命的新闻,赶紧把窗户关死,紧张看着男人。
男人见说了半天不管用,无奈离开,一直在车周围转悠。
这条道是高架桥上的辅路,天晚了,也没什么人。蒋晓鲁有点紧张,朝着路边张望,盼望宁小诚快点回来。
过了半天,小诚才弯腰敲了敲玻璃,一脸茫然,蒋晓鲁急忙把锁打开:“你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