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诩叹气。算了,他应该习惯了不是吗?即使肯去当官做事了,王禀还是这么个鬼样子,一点都没变。
“这叫椅子的东西也是从天师那里最先用的吧?”王禀道,“比胡凳舒服。”
王诩没好气道:“因为可以躺吗?”
王禀道:“是啊。”
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王诩再次叹气。
王禀早就无视了王诩的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他继续道:“天师这样不成啊,老是生病受伤。”
“天师应自有分寸。”王诩道,“听闻天师此次伤并不重,只是看着骇人了些。”
“但上次天师却是病重了。”王禀道,“为何同样的事,反噬程度不同?”
“上次不是还有神农天赐吗?”王诩道,“听闻漫天繁花盛放是真事。”
王禀道:“如大哥所说,天师自有分寸。之前天师也显示过神迹,大哥可见过天师因些无谓之事做法?”
王诩挑眉:“那次斗法?”
王禀道:“之后也见天师炼过其他物事,恐怕那和斗法无关,只是和斗法的地点有关吧?”
王诩道:“自那以后,陛下少有召天师入宫。即使天师有事入宫,也会很快离开。据说,陛下倒是经常出宫。”
王诩看着一脸困乏模样,是不是还要掩嘴打个哈欠的王禀。家中早知王禀聪慧,只他不愿意走正道,家父家母溺爱,也不逼迫。现在才知,王禀并非不愿走正道,只是和家中理念不合。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
王禀道:“上次天师病重,慕河清那小子十分愧疚。也是那之后,慕河清对待宿天师,仿若家人。慕河清平日比朝中老狐狸还要机警,只那次心神大乱,让人看出了些端倪。或许宿天师病重,和他有关。”
王诩道:“你是否还知道什么?”
王禀看了王诩一眼,道:“我曾问过慕河清,宿天师之病是否和他有关。”
王诩惊讶:“你居然直接问了?”
王禀嗤笑:“你们这些人啊,总喜欢拐弯抹角。慕河清那种人,若是想说,直接问就会说;若是不想说,以他城府,拐弯抹角他就会说吗?”
王诩早就习惯王禀时不时的刺他一句,自觉忽视,继续问道:“慕河清作何回答?”
王禀道:“慕河清言,他问及了未来之事。”
王诩皱眉:“宿天师不是说过,未来之事不可确定。”
王禀道:“宿天师还说,有一事却是可以确定的。”
兴衰荣枯。
王诩道:“他问了慕家未来?”
王禀道:“不,他问了炎黄未来。”
王诩沉默了半晌,道:“不是昱,而是炎黄?”
王禀道:“没错。不过他并未回答是如何未来。大概担心回答之后,宿天师又会遭遇不测吧。”
王诩不知说何是好。
王禀沉默了一会儿,道:“别人都问自身,顶多问此朝,他倒好,问这么远。宿天师也惯着他,居然说了。这有什么可问的,问了又有何用,白让宿天师病一场。若是宿天师因此出什么事,他估计就算自刎,也难对天下苍生。”
王诩道:“你这次来,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
王禀慢吞吞的坐直,道:“既然王家决定退了,就不要有过多好奇心。”
王诩强压着愤怒道:“这也是你的家!”
王禀道:“是啊,所以我才在这里。”
王诩双手握拳,很想一拳打王禀脸上。
“我知道,父亲决定之后,王家很多人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如何?王家还想立于皇家之上吗?”王禀道,“前朝惯的吧?即使前朝,有能之君在位时,哪个家族敢嚣张?还是说,大哥觉得汉末那民不聊生的样子更顺眼些?君君臣臣,就要有君臣的样子。”
“那你就有孝顺的样子了吗?”王诩道。
王禀道:“有啊,要不我两去父亲那里说道说道,看父亲支持谁?”
王诩沉默。
王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道:“大哥,父亲如此选择,也是为了王家着想。”
王诩呐呐道:“为了王家吗?”
王禀往外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道:“若世家真有这本事,谁愿意当臣子?既然当年选择了陛下,又有何不甘?退回当年,大哥难道就会选择其他的路了?”
说罢,王禀不管王诩回答,径直离开。
王诩垂首思索了半晌,才抬头看向窗外。
若是退回当年,王家会如何选择?
他的决定,会比父亲更明智吗?
王禀坐上马车之后,脸色才暗沉下来,深深叹口气:“大哥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