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看了一眼百里綦,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能帮你赢得花魁,你怎样报答我?””以身相许如何?”百里綦坏笑。她款摆腰肢,摆了个印度舞起步pose,台下顿时山呼海啸。这套衣服临时改造,虽没有专业肚皮舞衣那般灵巧,但去也足够诱惑。可惜的是完颜初太过瘦弱,这肚皮舞跳起来实在有些吃力。投足、扭腰、摆臀,沈芫初蛇一样在台上扭动,大腿上红色轻纱,胸前那粉色肚兜,无一处不诱惑,无一处不妖冶。保守封建的古代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那些可怜的古代男人有的当场鼻血横流,有的则狂态大发拼命要往台上爬。
而要赶吉时去靖亲王府的皇上,则被死死堵在半路,寸步难行。同行的,还有暂时充当护卫的靖亲王萧烨。”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不悦地问。”禀禀皇上。”探路小兵话都说不全,只有狂流不止的鼻血。萧烨心下疑惑,便说:”皇上稍安勿躁,臣去看看。”
人潮中央,那不甚大的舞台上,那放肆轻佻,衣不蔽体的女人是谁?妩媚如花,妖娆如蛇,让这台下万千男子,为之疯狂。萧烨眯着眼眸,又往前挤了挤。于是他于万千人之中对上了那女子潋滟惊跳的眸光。她眉心的红梅如同一把利剑,生生插入他的心脏。他失声低呼,眼前一片昏暗。是她!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不回储澜或是幽水宫,偏偏要在这里出现。她不伤心吗?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如此的笑靥如花,将万千男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她就这般开心吗?难道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她?难道夜不能寐、痛不欲生地活在回忆中的只有他?
一时间,万千念头,汹涌如潮。”他咬牙启齿地重复。
芫初一怔,随即冷笑,她摘下面纱,冷冷地看着萧烨,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她将腿上轻纱撕掉,像棵迎风而立的小树那样倔强挺拔却又浑身杀气。风吹起她的纱裙,像一抹轻飘飘的羽毛。
她的冷漠,让他如置身冰极深渊,为什么她竟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四周亲兵围拢过来,芫初唇角浮现一抹嗜血冷笑。那个最先接近她的亲兵,被她凌空飞起踢中胫骨,那亲兵立即扔了兵器抱着腿嚎叫成一团。对于她各种凌厉而奇怪的杀招,萧烨也不是没有领教过,这女人动作灵活,招数总是出人意料却又是那样毒辣,看不出门派。五六个亲兵被打倒之后,
再无人敢近前。萧烨怒不可遏,一甩长袍自己就逼了上去。沈芫初毫不客气地看着,她冷哼一声,眸中一片冷漠。萧烨伸出如铁钳般的大掌,直奔她的腰肢,他本意是要用力量控制住她,可没想到这女人竟顺势如蛇般爬上他的腰身,柔若无骨,扭身竟一掌击在他肋下。软肋软肋,就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这一记重击之下,萧烨眼前一黑,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她稳当当地落地,而他却身形摇晃。
刚才那人说北燕太子突袭皇城?百里綦又刚好失踪前后联系起来,芫初意识到,那个百里綦估计就是北燕太子。举止不俗,身有王气,不是他还能是谁。芫初按着太阳穴,捡起外衫披上,就要走。”站住。”几个亲兵拿着长矛大刀,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却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芫初笑道:”凭你们能拦住我吗?速速带我去皇宫,不然后果自负。”
亲兵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正巧冯远峰赶到。”夫人!怎么是你!?快跟我离开这里,北燕太子攻进皇宫,到处烧杀”冯远峰看沈芫初穿着甚少,也不问缘由,把自己铠甲上的披风解下来就给她披上了。芫初心中一热,感激不已。13840127”我要去看看。””夫人——””冯统领,这里没有夫人,只有完颜初。”芫初一边走,一边说。态度坚决果断,冯远峰对她的脾气也算了解,也并未多说,只是紧跟在后,”这次突袭来得蹊跷,襄亲王从昨晚就不知所踪,而今天花魁大焉怕杀戮。难道是北燕人来过了?不可能,他们都集中兵力进攻皇城,哪里会有时间来相府?
王妍发疯般四处寻找活口,但别说人,连鸡犬都没留下一只。于是她只能无比慌乱地赶往禁军大营。
耳畔,女人低低的啜泣之声,满是惊恐与不安,男人软语温存,极尽安慰之能事。芫初睁开眼,只见自己已置身灯火明亮的军营大帐,外面是纷沓的马蹄、嘈杂的人声。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不远处的灯火下,娇媚的王妍坐在萧烨怀中,他早已换上一身重甲,但
眉宇间却仍是弄得化不开的柔情。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用力吸了口气。”靖亲王煞费苦心地将我抓来,不是让本宫看你们亲热的吧?”她冷声问。
哭泣之声戛然而止,这偌大军帐瞬间安静了下来。芫初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萧烨,又看了看王妍,一副“你们到底要闹哪样”的表情。萧烨那清冷的目光投来,虽然他们近在咫尺,可只这一道目光,就是万水千山。芫初心中一痛,目光瞬间凌乱。坚强不代表不会受伤,但受伤不代表要低头,要卑下,这是她的做人原则。即便是被伤害一百次,她还是那个沈芫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