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并没有因为第一次的退烧而好转,而是在这几天反复不断地发着低烧。直到礼拜六上午,他才彻底停止了发热。
每个寒冬许卿都是在断续的生病中度过的,身体的虚弱有时甚至让他觉得眼前浑噩。但这是许卿十七年来第一次这样发烧,比小时候的炎症还要来势凶猛。
梅屿接到护士的电话,终于把工作暂时放下,匆匆赶来了医院。她看到许卿的检测单,稍微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大病……人没事就好。”
“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梅屿摸了摸许卿的头,他额边的发已经湿透了。她倒了杯热水,看着自己的小孩一点点喝着,眼睛里满是哀愁,“我回去就问问上次的王医生……是不是还要喝什么药。”
“只是发了烧,没什么关系。”许卿放下水杯,垂着眼睛说,“我想出院了。”
“……”梅屿犹豫地看了看身旁的医生,得到他的默许后,才开口说,“出院也可以。学校不用急着回去,我先给你请几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吗?”
许卿掩着唇咳嗽了几声,说,“帮我请两天假,我周三回去。”
“好,你到时候要是还不太舒服,记得和我说。”梅屿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包,“我现在去帮你办手续,保姆已经在家炖了排骨汤,回去可以喝一点。”
“你要是有工作,就先走吧。”许卿揉了揉自己的指尖,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家就在附近,我可以慢慢走回去,已经躺了好几天了。”
梅屿一愣,回过头看了看许卿。她知道自己与许卿的隔阂无法弥补,知道小孩正在以自己的方式逐渐疏远。这让梅屿愈发地愧疚与难过,可她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选择许卿,她有了新的家庭,她的工作需要她去处理。
梅屿勉强笑了一下,说,“好,那你走慢一些。累了就打车回去,我给你办完手续就走。”
许卿看见她把病房的门关上,脖颈往雪白柔软的枕头上一仰。他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不由地顿在了上面。
许卿犹豫了一会,低垂着眼睛,在和林千辰的对话框里打出两个字。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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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辰打车到医院时,看见许卿正站在一楼的大厅口,手里拿着一小束白色的雏菊花。
“怎么站在门口吹风,冷不冷?”林千辰碰了碰许卿的指尖,发现体温正常,才笑着去看他怀里的花,“谁送的花?很漂亮。”
“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送花的女孩子。”许卿看了看手里的花,说,“她说送的时候多拿了一小束雏菊,问我是不是今天出院。我说是,她就很开心地把花送给我了,还说希望我健健康康。”
林千辰一愣,笑了起来,“我们许卿,是要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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